會留下棋盤,才會留下盂蘭鈴,為的便是應對冥界入侵。”
張楚楚不懂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秦傑看著她說道:“歧山老道說過,如果試圖去看到未來,哪怕只是淡淡一眼,將來也會改變,道祖當年看到了將來,他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準備,那麼他看到的將來自然和真正的將來之間,有很大的區別。”
“你是說未來並不註定,所以我們不需要煩惱?”
“未來和死亡其實很相像,如果已經註定,那煩惱便沒有意義,如果可以改變,那我們更沒有必要煩惱,只需要努力去改變。”
“我明白了,這句話很有道理。”
“雖然我偶爾也能說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話,但這句話確實不是我說的,是老師他老人家說的,所以我堅信不疑。”
然後他看著張楚楚的眼睛,說道:“也許整個世界都不會允許我們再活下去,我們還是要回到清夢齋,因為如果這是最後一次信任,當然要留給老師。”
張楚楚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秦傑微笑說道:“隨時可能會死,明天也許便是最後一天,其實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可以催促我們做很多以前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第475章 菩提樹下有老道!
張楚楚靜靜看著他,鼓起勇氣說道:“我要和你生孩子。”
秦傑怔住了,然後苦笑說道:“生孩子需要很長時間,有沒有現在想做的?”
“你現在想做什麼?”
秦傑牽著她走到那棵菩提樹前,取出一枚鋒利的符彈,在這棵被世間道門信徒視為絕物件徵,神聖不容侵犯的樹上,刻下一行小字。
“清夢齋秦傑攜妻冥王之女張楚楚,到此一遊。”
悍馬在寒冷的草原上孤獨地前行,因為四面荒野無垠的緣故,速度奇快的悍馬看上去就像是在一張黑灰二色的紙上緩慢挪動。
秦傑和張楚楚曾經在草原上生活過,對於這種單調和荒涼並不陌生,極為熟悉適應,他們知道,就算在中原北方的草原裡,如果運氣不好,都有可能十天半個月看不到一個人,更何況這是在更荒涼的極西草原深處。
但他沒有想到,就在悍馬離開那棵菩提樹約十幾裡地後,前方的原野間便出現了一個人而且是他現在最不想遇見的那種人。
那是一名面容黝黑蒼老道衣破舊,渾身灰塵的老道。
行走世間,最需要警惕的便是道士女人這兩類人,而這片荒野距離太虛觀不遠怎麼看這名老道都應該與太虛觀有關係,秦傑神情微凜。
看著在身前數十丈外緩緩停下的悍馬,老道臉上的皺紋漸漸舒展開來,黝黑膚色裡夾著的石礫“簌簌”落下,寧靜的眼眸裡流露出悲憫的神情。
老道宣了一聲道號,說道:“誰能想到,冥王之女和清夢齋八先生居然會來太虛觀,難怪無論人世間怎樣苦苦搜尋,也找不到你們的蹤跡。”
荒野間那名老道的聲音透窗而入,秦傑沉默聽著,低頭做著自己的準備,只是動作略有一絲停頓。
因為他從這名老道的話中聽出,人世間已經搜尋自己和張楚楚很長時間,然而自己和張楚楚不是剛從太虛觀逃離,為何便驚動了整個天下?
老道緩緩舉起右掌,在胸前單手合什,想到一種可能,眼中的悲憫神情愈發濃郁,感嘆說道:“看來果然是歧山師兄把你們送到了這裡,棋盤呢?”
“如果我們把道祖棋盤交出來,你肯放我們走嗎?”
秦傑聲音毫無情緒波動,臉色卻驟然間變得蒼白起來,身體開始劇烈的擅抖,身上已然破裂的黑色院服絲縷更密。
張楚楚知道他身上有傷,很是擔心,但卻緊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聲,把身體縮到了車廂角落裡,然後拿被褥遮住自己的身體。
老道嘆息說道:“清夢齋八先生果然如傳聞中那般,乃世間最擅戰鬥之人,明知冥人殊途,卻依然不忘亂我心神,然而……”
話至此處,戛然而止,老道神情驟凝,感受到兩道極為凌利強大的符意,竟不知何時悄無聲息來到自己身前,然後開始切割寒冷的秋風!
悍悍馬廂裡,張楚楚蓋在身上的被褥出現了很多道極細的口子,仔細望去,可以看到每道口子其實是兩條貼的極緊的細口,棉花從口子裡綻了出來。
秦傑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手指在身前的空中緩慢而吃力地劃過,就像指尖上懸著一座沉重的大山,身上的黑色院服被溢位來的符意切割成了無數條碎布,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