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而知之的人,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事情,因為世上不應該有生而知之的人,所以我與他的機緣就此開始。”
很多天後,站在瀋州市郊外的山崖畔,老人才明白原來他的機緣一直都不在那個人的身上,而是在那個人名為張楚楚的小姑娘身上。
……
一陣冬風吹過,崖畔並肩站立的兩位老人瞬間成灰,如雪。
數百年來,神話集團最出色的總經理,就這樣平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他這一生驚才絕豔,無所不能,堪稱神話集團最強者,卻因為所謂機緣被囚十四年。
他逃離神話集團,來到瀋州市,卻未能找到那抹黑夜的影,彷彿此行只是為了遇見張楚楚,然後收她為傳人。
在臨死前的那刻,他受到上天啟示,終於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黑夜的影是什麼模樣,看到自己的傳人將繼承自己在世間大放光明,所以他離去的很是安心。
數百年來,最出色的神符師,也這樣平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他這一生嬉笑怒罵,遊戲人間,無任何虛名,卻是第一個憑符道逆天越高階境界的強者。
賀颺這一生過的瀟灑隨意,只是苦覓一個傳人,當他遇到那副七字罵句後,終於得償宿願,彷彿這一生流連夜總會只是為了收那個傢伙為傳人。
在臨死前那刻,他看破了光明與黑暗的輪迴,看到了那道大符,知道自己的傳人秦傑將來一定能在世間寫下一道他這一生從未寫出來的大符,知道那個傢伙一定能夠完成無數代符師想要完成的事情,所以他離去的非常安心甚至愉快。
……
風起風轉,雪起雪歇,山崖之上一片安靜。
孤伶伶的白楊樹孤單地看著天,孤伶伶的張楚楚抹了抹眼睛,吃力地抱著兩個沉重的瓷鍋,艱難地走到崖畔,然後雙膝跪到兩堆灰前。
崖上的山風一直在吹著,那兩堆灰被卷的到處都是,有很多已經被捲進了空中,飛到了雪地上,甚至飛到了更遠的地方。
張楚楚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捧著灰往瓷鍋裡盛放。
“師父住新瓷鍋,他喜歡乾淨。傑哥哥的老師住舊瓷鍋,他不怕油。”她輕聲提醒自己,一捧一捧把兩個老人的骨灰往瓷鍋裡裝。
惱人的山風不時前來打擾,吹的那些灰到處都是,甚至吹到她的棉裙和小臉上。
張楚楚抬起手背擦了擦臉,然後低頭繼續往瓷鍋裡捧灰。
……
廢棄的離亭內,三師兄靜視著遠處那座消失的山,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是平靜沉默,雙手負後如雲。
此後不久,那座消失山些原本所在的空間裡,忽然無數晦雲匯聚而至,雪花狂舞而動,緊接著遠處隱約間多出了一些透明無形的事物,那道無形屏障上光流彩溢,幻化美麗到了極點,然後隱約間能看到無數顆繁星在其間閃爍。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些閃爍的繁星驟然消失,雲集雪匯的空間變成漆黑一片,那處的秩序和規則似乎都變成了靜止的死物或者說到了終結的那個時間點。
蒼穹之上一道閃電劈了下來,這道閃電撕裂的空間距離極長,粗若大河,卻偏生沒有發生任何雷聲,也沒有任何顏色,只是潔淨ru白到無以復加。
大地微微顫動,漆黑一片的空間驟然崩解,莫名消失的山些重現人間,兩股磅礴強大的氣息並行其間,山峰外的雲層被這兩道氣息撕成粉碎後絮沫兒,因循著不可知的規跡緩慢加速,漸漸變成一個極大的雲漩。
三師兄沉默看著那處,很久之後誠摯讚歎道:“這才是真正的得道吧!”
站在他身後的白武秀,看著山峰腰間的雲漩,覺著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有些發麻,仔細體悟感知著那兩道正在緩慢散去的強大氣息,震驚喃喃說道:“居然都破了高階境界?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能邁出一步便能邁無數步……先濤那刻,誰知道他們在高階境界之上究竟走了幾步。”三師兄微微皺眉,然後抬步向那座山峰走去。
山峰既然重現世間,便能攀登,原先那些泥濘難安的山道,此時彷彿被時光這個偉大雕塑家做了某和手腳,變得堅硬而不可觸動,那些濺起的泥點和碾壓形成的泥窩,如同石雕一樣靜臥在地面,便是最細微處也清晰可見,從而顯現出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踩在山道上,彷彿踩著美好的河山和人類的歷史濤行。
山峰既然還在,那麼山頂與山崖自然都還在,只是彷彿被某和力量進行了重組,變成了全新的存在,崖石碎成了白色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