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份悲苦意都在催使著要做些什麼。
在巷中冬樹影下沉默站了很長時間,看著珠海市裡乏善可陳的景緻,聞著家家戶戶飄出的肉香,他想起了小黑子當年寫的那些信,抬步向城北走去。
一抬步,他腳下發出噗的一聲輕響,鞋畔積著的厚厚灰塵隨之散開,向著空中飄去,然後安靜地落在樹下牆上。
積灰散去,露出乾淨的青石板。
青石板上出現兩道約兩指深的腳印,邊緣整齊光滑,彷彿是用刀刻出來一般。
秦傑走在珠海市的寒風中,他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力量與原先有了明顯的變化,感覺也比以前敏銳了很多,行走時身體的節奏感非常清楚,鞋底反震回來的大地力道就像是鼓點一般,露在袖外的手背肌膚甚至能察覺到最細的風的流動痕跡。
逆天氣對他身體的改造在極短的時間內產生了效果,這種難以言說的強大感覺,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地證明這種強大的渴望,同時先前在樹影下的那些思考與不甘,也變成了某種難以抑止的衝動。
強烈要破壞一切的衝動與清夢齋弟子的責任感強烈衝突,讓他始終無法確認自己究竟要不要那樣做,直到走到城北那別墅邸前,清晰而穩定的腳步節奏終於讓他冷靜下來,並且明白了自己究竟要做些什麼。
……
堂主府別墅深處。
王雨珊看著書桌後的大師兄,輕聲說道:“秦傑今天的心情有問題。”
第217章 王君!
大師兄放下手中那捲書,看著少女溫和一笑,安慰說道:“你在擔心什麼?”
王雨珊沉默片刻後說道:“我覺得他好像要做些什麼事情。”
大師兄說道:“想做什麼那就做吧!”
王雨珊看著大師兄問道:“難道師兄你不擔心什麼?”
大師兄感慨說道:“清夢齋這些年來的弟子,大多是像我這樣只知修真或專研一道的痴人,唯有小師弟自幼在塵世裡拼命掙扎,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是清夢齋最強的那個人,對於危險這種事情,他有自己的判斷,我相信他的判斷。”
王雨珊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哪怕這件事情會給清夢齋帶來麻煩?”
大師兄沉默片刻後,認真說道:“清夢齋並不是小師弟想像的那般強大無雙,但我想小師弟做事總有他的理由,而且對於機會這種事情,我同樣相信他的判斷。”
……
珠海市北那座別墅邸側巷中。
秦傑看著灰色的高高別墅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進去看一眼。
正如大師兄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對於危險很警覺的人,而對於機會這種事情,也有非常清晰的判斷,很少會錯過。
在珠海市裡殺人,便等若在楊昊宇面前殺人,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今天卻是他最好的機會。
因為楊昊宇今天決定歸老,所以他便老了一頭蒼老的雄獅,對於自家領地的巡視總會疏忽一些,事後的震怒相信也比較容易化解。
秦傑走到灰色別墅牆下。
他膝蓋微彎。
身體內強大的逆天氣,瞬間灌注入他的雙腿內。
鞋與地面之間發出一聲混濁的悶響,無形的氣流噴濺而出。
他就像一隻大鳥般,輕鬆尋常地躍起兩丈,翻過了那道高高的別墅牆。
落足之處,是一片漸調的花圃。
花圃前方是一片庭院。
庭院裡有一把松木椅,椅上生著一個人。
楊昊宇最信任的王君。
王君看著花圃裡的秦傑,感慨說道:“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殺你,你便來了。”
秦傑拔開面前—根棘條,從花圃裡走出去,站在庭院間的光滑石坪間,看著椅中的王君,問道:“我似乎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王君緩緩從犄中站起身來,看著他微笑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理由,殺人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我們這種人殺人和砍囚犯腦袋不同,並不見得是你要得罪我,我之所以想殺你,只是因為在我看來你應該死。”
秦傑緩慢而認真地開始捲袖子,看著不遠處的王君,神情平靜問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該死的理由,還請賜教。”
王君臉上的神情有些詭異,笑容裡夾雜著一些奇妙的陰懦感覺,幾絡短鬚在寒風間微微顫抖,他看著秦傑呵呵笑道:“馮國那些人是八先生殺的吧?”
秦傑捲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