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驚人。
秦傑的修為是金丹期巔峰,就算他真的是元嬰以下無敵,就算除了符槍,他還有很多強大的手段,甚至有信心戰勝普通的元嬰期修行者,但在張楚楚重病的情況下,他沒有可能單獨戰勝已入元嬰期的雲正銘,還有那十餘騎金丹期高手,甚至沒有辦法從對方的圍攻中逃走。
此時敵人並不能確定,他真的無法再次控弦開弓射彈,所以雲正銘沒有出手,而是警惕地等待著機會,然而即便他尋機恢復,能夠勉強再射,卻不知道該射哪裡,如果還是要嘗試殺死雲正銘,那如何抵擋馬上便要來到的如狼似虎的墮落騎士們?
這場戰鬥的結局看似已經無法更改,絕望地看不到任何希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秦傑臉上微僵的笑容忽然變得生動起來,就像乾涸很長時間的土地,忽然受到清涼山泉的滋潤。
雲正銘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心頭微微一凜。
聽到雲正銘示警,做為墮落騎士中最強者的紫墨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感覺到秋雨中那道詭異而恐怖的氣息,他近乎本能裡重提韁繩,不惜把身上戰馬勒至近乎窒息,也要強行停下速度。
駿馬一聲痛苦地長嘶,如人般立起,身體卻控制不住的繼續向前,紫墨悶哼一聲,飛離馬背,重重摔在溼漉泥濘的地面上,然後雙腳蹬著泥地,拼命向後坐退,看著身前的秋雨,蒼白的臉上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
在這個時刻,這群墮落騎士們展現了金丹期高手的真實水平,尤其是表現出了冷酷冷靜在戰鬥中的絕對重要程度。
這些墮落騎士,並不知道秋雨裡那輛黑色悍馬隱藏著怎樣的兇險,但在雲正銘示警聲響起的瞬間,除了衝在最前面那名騎士,其餘的所有人都像紫墨那樣,做出了最快也是最正確的反應——他們拋棄了身下的駿馬,顧不得任何事情,在溼漉的泥地上連滾帶爬,狼狽地以手抓地,蹬著腿,拼命地向遠離黑色悍馬的方向而去,只要能夠拉遠一段距離,他們似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即便如此,這些墮落騎士依然沒有完全避開傷害,數匹衝的太快的駿馬衝進秋雨中,被雨中的無形力量割成碎開的肉塊,有的騎士靴底被無形的線條切碎,有的人整隻小腿被切了下來,斷面處光滑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紅色的圓裡有白色的眼睛,反而顯得愈發噁心。
慘厲的嚎叫聲,在秋雨裡不斷響起,空中那些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線條,似有靈性般,追逐著切割著一切。
紫墨在雨中向後疾退,抓起兩名受了輕傷的同伴,奮力擲向後方,就是耽擱了這麼片刻,他身上的盔甲上,便多出了數道如同被鏽蝕出來般的刻痕,似乎馬上便要崩解。
他悶哼一聲,飛劍出鞘,蘊著精純的天地靈氣,在身前疾速呼嘯而行,光影流轉間,不知道與雨中那些無形的切割力量,發生了多少次對撞,本來亮若明片的飛劍。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
本命飛劍黯淡受損,對修行者來說,是很嚴重的事情,然而此時紫墨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藉著本命劍爭取到的片刻時間高速後掠,也不知道退了多遠,終於成功地離開了黑色悍馬周遭,離開了這場兇險的秋雨,這才急忙把自己的飛劍召了回來。
一名洞玄上境的墮落統領。
在黑騎的最後方,他沒有受到秋雨中無形切割力量的影響,只是看著那些衝進秋雨便成碎塊的駿馬,看著同伴們身上詭異地出現血線和深刻的傷口,聽著同伴們的痛嚎悶哼,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陰怒不甘至極。
只聞他一聲厲嘯,鞘中飛劍嗡鳴而出,化作一道帶著黑色邊緣的青光,倏乎間穿透層層秋雨。
向著秋雨深處那輛黑色悍馬刺去!
然而一入秋雨,準確說,一旦進入黑色悍馬周遭的層層秋雨裡,飛劍便再也無法維持這等威勢。
瞬間變得黯淡起來,表面出現一層鏽痕,似在片刻間承受了被雨水沖洗數十年的效果。
緊接著,飛劍的鏽痕表面之上出現了很多細微的刻痕,龜裂一般。
“啪”的一聲響,飛劍跌落在距離黑色悍馬三丈遠的雨水中。再也動不得分毫。就像是死透了的蟲,只能被雨水浸泡至腐爛。
本命飛劍被毀,那名墮落統領臉色驟然蒼白,“哇”的一聲鮮血狂噴。
寒冷的雨水,從紫墨頭髮裡流下,淌過他的眼睛。
他看著身前的秋雨,即便被逐出神話集團,被李彤廢去修為時。依然堅毅的眼眸,終於出現了恐懼的神色。
一場秋雨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