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他聊人生了吧。
他甫一開啟門,看到一襲白衣的面具人,身材曼妙,很容易看出這是個雌性活物。
楚青痕瞪了瞪眼,覺得這人陌生又熟悉:“你是……?”
來著輕巧地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光潔俊麗的五官,綻開笑顏,“楚爺,您說我是誰?”
這聲線如此熟悉……
楚青痕想天想地也沒想到會是清婉來找他,怔了怔,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做出邀請狀:“要來見我也不事前通知我一身,好在剛打掃完府邸,迎接你這個客人才稍微有些顏面。”
清婉苦笑:“楚爺何必再將我當成外人。”
楚青痕領著清婉去到前廳,畢竟這裡才是一箇中規中矩接待客人的地方。“嗯……我雖是沒有把你當成外人,但這都是出於禮節,就算是我親近的人來到這裡,我也會這般禮待他們。”
說著,楚青痕倒了杯熱茶,遞給清婉。清婉目視茶杯半晌,恍然清醒,這才接過。
“一路上都沒見著你這府邸裡有家僕,莫非是今日都去休息了?”清婉抿了一口茶,率先挑了個話題。
楚青痕擺擺手:“哎,我這府邸又不大,客房都沒幾個,更別說主臥了。要是請了家僕,都不知道他們該睡哪兒。”說著,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前廳乾乾淨淨,楚青痕很是滿意。
清婉試探著請求道:“楚爺,可否收下清婉……我想跟隨您一段時間。我會以家僕的身份存在,我也不會……叨擾太久。”
“花媽媽知道你逃出來了嗎?”
清婉咬著下唇,半晌才回話:“楚爺,我已經為自己贖了身。從此,清婉還是個自由之人。”
楚青痕真真是覺得,這世道啊,這人寰啊,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變得太快。他曾經也問過清婉需不需要他為她贖身,還她一個自由之身,她自是拒絕。如今她卻自己贖身,也許是心態改變了吧……
“所以你沒有立足之處了,投奔我?”楚青痕話音一落,自己都覺得這問話方式哪裡不對。剛想換個問話方式,就聽到清婉的應答:
“天下如此之大,亦不是沒有我的去處……只是……只是,無論我去何處,我也一定要先見您一面。”說著,清婉的纖纖玉手就抓住了他的爪子,清婉堅定道:“清婉閱人無數,逢人都能談笑,並非多情……與楚爺相見的第一面,清婉就把真心交付與您了。”
楚青痕驚得差點一屁股從椅子上跌坐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巴住桌子的邊緣。
清婉目視著楚青痕的反應,心中悲痛不已,她深吸一口氣:“有些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清婉前來,除了求楚爺留宿我幾天,還有一件事情。”她頓了頓,想起方輕柳的故事,心中又多了一絲期望:“還有一句話,我必須親口對您說。楚爺,我喜歡你,你可願意接受我?”
楚青痕心中百轉千回,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他好容易說服自己從對方輕柳的一往情深中走出來,這廂又來了清婉對他表明心跡。其實經過這麼多的磨難,楚青痕只想說一句……能不能讓他清淨清淨!
清婉水眸盈盈,看起來很是惹人憐愛,可惜楚青痕這會子沒法心生憐愛,他嘆了口氣:“我這國師府生帶不來死帶不走,你願意住多久都沒問題。然後……你的心意,我已明瞭……我……天色不早了,都各自休息好了。你入住東廂吧,那裡離我的房間近。”
清婉心中澀澀的,楚青痕委婉地拒絕了她,她自是明瞭。但能得到他的一點關慰,她也很是滿足了。
後來的幾天,清婉主動擔起楚青痕*丫頭的職務。雖然楚青痕對於清婉的服侍有些惶恐,好在清婉的立場風雨不動安如山,楚青痕掙扎兩天沒什麼效果,也就認了。楚青痕恍然大悟,敢情這清婉是小姐的身子,奴婢的命!不然哪能這樣如老媽子一樣任勞任怨地服侍楚青痕。
偶爾楚青痕心情煩悶,清婉也能第一時間嗅到氣氛,以她溫婉如水的性格,楚青痕分明不好意思再對她隱瞞什麼,就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了。然後清婉就會悉心地開導楚青痕,一來二去,楚青痕覺得自己像個孩子。
這天,楚青痕下了早朝,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散步。從日頭剛起到正午,他開始覺得熱了,抬頭一望,腳步定住——原來他隨便散一散步也能散到慕王府。
楚青痕靈機一動,這幾天在朝堂上都不見謝長風,想必是有什麼事出了趟遠門,留方輕柳一人在家。他既然散步到這個地方就是緣分,何不找方輕柳敘敘舊?
這個念頭猛地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