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連哄帶騙之下我終於是乖乖地回了大湮家。彼時大湮忙完了所有的活計,拿著一本古書悉心研讀。我和謝長風甫一踏入正廳,就看到大湮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溫娘從裡屋拿出一把扇子,走出來時望見我們,與我們相視一笑。
夫人我終於懂了大湮那才高九斗的本領是如何來的了。夫人我打小隻看話本,要說什麼古書呢,也只能看看《*梅》這種高階有檔次的書了。而大湮手中拿著一本《周易》,怎能不通天文不知地理……兩種檔次的書相較之下,這讓夫人我頓時羞愧得無地自容。
溫娘也許是看天氣仍舊炎熱,便拿一把扇子給他打風。溫娘也不說話,站在大湮身後,神情舒揚,歪著頭與他一同閱讀那本書。
這也許就是隻要你在身邊,歲月就能靜好。
我決定不打擾這對小夫妻,和謝長風繞道來到了院子裡。我向來不記路,都是一股腦的跟著謝長風。小謝同志非常靠譜,我不太擅長的東西他都十分擅長,因此我無比信任他。
進了屋子,我就近在凳子上坐下,謝長風頗為貼心地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我嘴皮子前,說道:“天氣炎熱,你今日又只吃了些食物,沒飲茶水,容易生病。”
我咕咕地將茶水一飲而盡,謝長風看了我半晌,徐徐笑道:“牛飲。”
“……”彼時我非常無語,像我們這種在山野間長大的孩子,不把杯子一起啃了就很不錯,喝個水而已,用得著慢慢吞吞嘛。
我翹著嘴,以此表明此刻本夫人心情非常不好。是個聰明人都知道現在該討好我了。可謝長風就是半晌沒動靜,我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一個不小心就栽進了他幽深含笑的眸中。
謝長風側了腦袋欺身過來,夫人我有些驚訝,還以為他要下跪來表明自己的錯誤。哪知等他動作都停下,我才意識到……他將腦袋側過來貼在我的肚皮上,好像是要仔細聽一聽裡頭有些什麼動靜。忽然我被這個再平常不過的準父親的動作感動到了,他俯身側耳傾聽,雙手輕輕地撫在我的腰肚之間,如同一個孩子一樣。
我嚥了口口水,有些緊張,遲疑著問他:“你……聽到什麼了嗎?”
謝長風意猶未盡地再聽了一會兒,半晌過後,他皺著眉頭,“似乎聽到了什麼水聲。”
“……”我抖了抖肩,解惑道:“那大抵是我在咽口水。”
他幽幽地點頭,下了個結論:“那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我想了想自己腦袋裡有關懷孕的一切知識。在話本中,別人家的孩子在娘肚子裡的時候,似乎都能被他們的爹聽到一點點聲音,然後他們的爹就會高興得一塌糊塗。可是我們家的孩子……怎麼沒動靜啊?
許是謝長風看到我一臉茫然,他竟然反過來給我這個做孃的解釋:“許是孩子太小,還不至於發出一點聲音。再養久些,他就會踢你了吧。”
我有些愕然:“踢……踢我?”
“……”謝長風默然半晌,然後侷促道:“你不是說溫娘對這些瞭如指掌,不如你自己前去問她吧。”
若不是謝長風膚色較黑,我都懷疑他臉紅了,只是沒顯示出來。
謝長風忽然又道:“宮中倒是有一些關於女人受孕的書籍,等回青陀城了,我去找謝杳離要一些。你那些正兒八經的書看不來,這些書總該閱讀閱讀。”
我扭著頭想了想,我心裡既想以最優的質量把肚子裡這個拉出來,可一方面又覺得那些書不是夫人我的心頭歡。我想看的書……是話本啊。
“你以後可以……念給我聽嗎?”用本夫人的腳趾頭想也知道,那些個書都是用文言文的形式撰寫,文言文字的書,我怕是看不了幾頁就得睡著。如果有人願意一邊翻譯一邊念給我聽,想來那是一種不錯的學習以及休閒方式。
謝長風睨了我一眼:“國事繁重,你自己先學習,看不透的地方再來問我。”
“……”我可以選擇不讀那些書,我可以選擇去找溫娘聞訊嗎?
謝長風忽的轉了話音,溫柔而憧憬地望著我:“輕柳,你是喜歡男娃兒還是女娃兒?”
我低頭思忖,女娃兒是孃的貼心小棉襖,而男娃兒調皮得不得了,相比之下,我得出了結論:“我喜歡女娃兒。”
“嗯……我倒是覺得男娃女娃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命中註定我至少會有一個孩子,要孩子是男娃,以後就當慕王爺;要孩子是女娃兒,以後就是小郡主。”他忽然將手伸過來,撫上我的腦袋,一道一道往腦後順著,我覺得我再一次成為他眼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