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而這一面,也許在這世上,就屬我方輕柳見得最多。
我將五指嵌入他的指間,輕輕握了握,無言地表示我理解他,懂得他的心意。
青陀山在青陀城西北方,離慕王府並不是很遠,僅僅三刻鐘的車程,馬車在微微的晃盪下漸漸停了下來。馬伕在簾外道:“王爺王妃,青陀山已到。”
我答應了一聲,率先下了馬車。謝長風在身後提醒道:“輕柳,你慢些。”
夫人我是覺得肚子裡這個小傢伙除了讓我有些吃不下飯之外,他並沒有礙著我進行其他活動。我輕盈萬分地跳下馬車,雙腳還是如往常有力;肢體的配合也是有條不紊,至少夫人目前認為,懷上這個娃娃並不算太辛苦。
謝長風緊接著我下了馬車,他單肩揹著包袱,想也不用想,裡頭裝著他不會忘記的藥袋。這些名貴的補品,我必須一天喝兩袋,加上懷胎十月的期限,王府真的不會被我喝垮嗎!
由於青陀山在城郊,山上也沒有什麼令人神往的地方,來的人少了,路也就不好走。上山的道路又崎嶇又狹窄,小轎子尚能勉強透過,大馬車根本不行。於是車伕在青陀山下受到命令回了城裡。
我隨在謝長風身後,想了想覺得不對,頓住腳步,問道:“我們何時下山?”
他悠哉悠哉地繼續往山上走,頭也不回,只是腳步慢了一些:“明日用過午膳就回吧。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若你想在青陀山上多住一段時間,我會派人來接你。”
我……
我在青陀山上住了長達十年之久,幾個月前,我還無法脫離這裡獨自生活。到如今,我卻是有些生疏過往生活的光景。而且,謝長風不在身邊,我一定安不下心來。他這朵嬌花,就算不招搖,也自會有人會找上門來,真真是極不安全的。
於是我小雞啄米似的搖搖頭:“不不不,我還是跟隨夫君大人一起回去罷。”
謝長風滿意地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我立即明白他的用意,也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
青陀山上一年四季都有花開,此刻隨著風飄揚而來的不知名的花粉清香沁人心脾,仰頭就能看見青陀山緩平的山頂,我知道,我師父師兄的住處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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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的耳朵還是那麼靈敏,我們尚未踏入大門,風中就傳來他的嗓門:“你們不是走了嗎怎麼又——”
師父的目光剎那間與我的相交接,他頓了頓,口中的話也沒說完,立即改變了風格:“哎呀,原來是我的小徒弟和小小徒弟,快進來吧!”
我沒來得及思慮“你們不是走了嗎”以及“小小徒弟”是個什麼意思,抬眼看到庭院中晾曬出來的被單,有些奇怪:“師父,您洗被子不是從不挑陰天嗎?怎麼今日陽光都沒有,你就洗了被單了?”
師父似是侷促了一會兒,結巴道:“哪兒哪兒呀,被子髒了當然得洗,不洗怎麼睡人嘛。”
謝長風摸摸我的頭,望了一眼專心整理被單的師父,說道:“師父,那我們先入屋了。”語畢,便拖著我往裡頭走。
一路上我的腦袋空閒下來,終於有腦容量來思量剛才師父話裡的意思。我師父向來不打謎語,雖然打起謎語來他也很在行,就他方才慌慌張張的幾句話來言,我分明看得出來,師父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親親夫君,你說,誰會來看師父,在我們來之前?”
他淡笑幾聲:“小姑娘家的你操心那麼多做什麼?現在天色還早,先坐下來歇一歇。懷了個孩子還讓你走那麼遠,著實辛苦你了。”
其實一路上都是他拉著我上山,我根本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於是立馬大義慷慨地朗笑:“不辛苦不辛苦,哪會辛苦呢!”
師父晾曬好他的被子就來招待我們了,他倒好三杯涼茶之後,皺著眉想了想什麼,然後高聲喝道:“眾神歸位!”
我知道這是我師父早年就訓練出來的小把戲,幾個師兄都被他整得一聽這四個字就手抖,迫於師父棍棒的淫威,他們只得立馬從四面八方跑來師父的面前。
三個師兄秒秒鐘就如山一般矗立在我的面前。師父抬頭看著他們,默然不語,半晌,嘆了口氣,念道:“跟你們的小師妹和小師弟好好聊聊吧。”
師父一口氣飲下杯子裡的涼茶,然後甩一甩衣袖,緩緩地走出門去。
我忽然回憶起什麼,食指不由自主地伸出,對著謝長風:“小師弟?!”
那一年是我較為悲慘的一年,向各位師兄求婚不成功,還因為師父偷偷摸摸收了一個小師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