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裡提出一個家用的小藥箱,起身把藥箱放在吳邪身邊,又繞過吳邪進了衛生間。
吳邪的目光隨著張起靈繞來繞去,正納悶間,聽到衛生間一陣水聲,往裡面瞅了瞅——這個角度能看到張起靈站在水池邊擰毛巾。
娘們!哪裡用得著這麼……
吳邪嗤之以鼻,自己動手開啟藥箱,隨手翻看著各個小藥瓶。
張起靈拿了溼毛巾過來,蹲在吳邪身前:“擦擦臉。”
“我自己來,自己來……”吳邪一邊下意識地躲避張起靈已經舉到面前的手,一邊想將毛巾搶過來,搶了幾下,紋絲不動,又拗不過張起靈,只好作罷,弓了弓腰,將臉往前湊了湊。
張起靈的嘴角揚了揚,極輕柔地避開青腫的眼眶,一絲一絲地感受,一點點地描摹——英氣的眉、璀璨的眼、挺翹的鼻、柔和的唇……
無一處不漂亮,無一處不稱心合意……
“張校……”吳邪被張起靈的動作撩得口乾舌燥,使勁地吞嚥了一口吐沫,抓了張起靈的手攥在掌心,“張校……不用……不用擦了……”
張起靈垂眼,視線落在交握的手上,緩緩道:“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什麼?”吳邪腦子有點頓,一時沒反應過來張起靈說什麼電話。
“那時,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張起靈抬眼直盯著吳邪。
“呃……那時……那時……”吳邪的心猛地被抽了一鞭子,瞬間明白了,“因為……因為……你是校長啊……這個月你不是值班麼?”
“我值住校班,這個月的校園班是劉校。”張起靈步步緊逼,低沉地嗓音有一絲不被察覺的顫抖。
“我……我……”
吳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說自己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他,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是想到了,想到了就打了,打了就打了,就是這麼簡單……
“你……你……你怎麼沒在食堂吃?”
這招轉移話題,實在不怎麼高明。
“你在生氣麼?”張起靈的眼裡已經漾出了笑意,將手從吳邪手裡抽出來,抓住吳邪的另一隻手,細細擦上面的血跡,“瞎子的話,你不要信。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
又提這個,吳邪“騰”得又火了,猛地抽出握在張起靈手裡的手:“我生什麼氣?我生氣也是因為小花……朋友?好了十年,互相安慰寂寞的朋友?”
吳邪特意強調了“十年”和“安慰寂寞”,強調得太使勁兒,整句話說得陰陽怪氣。
“嗯。”張起靈眼裡的笑意已經很難掩住了,又抓住吳邪的另一隻手,慢慢地擦。
“嗯?”
吳邪覺得自己快炸了,不提過去也就算了,又要提,提了還這麼氣人——你張蘿蔔當我是什麼?!
“上大學的時候,我參加了一個業餘的WWE比賽,我們在決賽中相遇……沒想到他也是華人。”
“就……就那個美國的……WWE?”
吳邪非常震驚,上大學時,他們宿舍有兩個是WWE迷,幾乎場場不落地看。吳邪也捎帶著知道這項特別容易激發雄性荷爾蒙的運動,可每次看都覺得渾身都疼,也就興趣缺缺了。在他的印象中,玩WWE的人都是身高二米,體重兩百五的彪形大漢,最不濟也是也得是剛剛“猴子”那樣的,可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瘦的張蘿蔔居然也玩過這個,而且還能進決賽——儘管只是個業餘比賽!
“是,那時候還年輕……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張起靈擦完了吳邪的另一隻手,反手握在掌心輕輕地磨,“……其實,我挺高興的。”
高興?這是接在哪個話頭上?是高興和那個不靠譜成為朋友,還是高興……肯定不會是高興參加WWE比賽,那就是高興……
“高興……什麼……”吳邪心裡猜個七七八八,但還是大著舌頭問出來。
張起靈笑笑,沒回答,直起身伸手去拿郵箱,可蹲得時間太久,兩腿都麻了,猛地一站起來重心不穩,整個身體大幅度晃了晃就朝吳邪撲了過去。
“怎麼了?”吳邪被撲到,就勢躺在床上,雙手撐著張起靈的肩,關切地問,“怎麼了?”
“別動,腿麻了……”張起靈僵直著身體,實打實地罩在吳邪身上。
“腿麻了?”吳邪不敢再動,他也知道腿麻了那種滋味,渾身僵直地強撐著一口氣,慢慢地抽出一隻手來順著張起靈的腋下、腰側往大腿摸去。
“別動……”張起靈抓住吳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