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彤雲進門以後有點恃寵而驕,難講大兒媳心中不會生怨,一時心狠,連孩子也不想要亦有可能。沒了邵彤雲的孩子,還可以讓別的侍妾生啊。實在不行,把袁姨娘所生的權哥兒認在名下,也是現成的,並非一定要等邵彤雲肚子裡的,――反正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
而且這個計謀,同時還能把仙蕙給拉下水,一箭雙鵰!
大郡王妃又驚又怒,看向婆婆,“母親,你怎麼這樣看我?難道母親你懷疑是我做的手腳?”她忽然拔高聲調,“母親,我為什麼要去害彤雲啊?再說了,我又不知道彤雲去過靜水庵,哪裡編得出那樣的流言?”
――吵來吵去,事情又繞回了原點。
慶王妃暫時無法確定誰是真兇,更加覺得心煩。
“是她!”大郡王妃氣極了,指了仙蕙,叫道:“肯定是她!”
仙蕙儘量控制情緒,聲調平平,“大嫂,你吼什麼?有理不在聲高。”
慶王妃目光明亮的看向小兒媳,冷靜、聰慧、不急不躁,――若非心底純良的聰明女子,那就是深藏不露的大奸大惡之人。
忽然間,視線落在她腰間的玉佩上。
咦?那不是小兒子的東西嗎?當年慶王給了他們兄弟一人一塊,老大的那塊不小心跌碎了,老二去世了,只有他一直把玉佩戴在身上,很是珍愛的。
――居然給了仙蕙。
是因為已經心儀她?還是心裡看重她?不論哪種,都側面說明仙蕙還不錯。或許是在上京的路上,讓小兒子對她有了更多的瞭解,所以……,小兒子對這門婚事,應該頗為滿意的。
慶王妃的心思轉了幾轉,權衡過後,不管事情是不是仙蕙做的,都不願意為了大兒子的一個妾,無憑無據就去指責小兒子的妻。孰輕孰重,這個不用多想,更何況邵彤雲本身就不安分,難說不是她的陰謀。
再說了,仙蕙是皇帝御賜的兒媳,即便真的弄掉了邵彤雲的孩子。王府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侍妾的胎兒,去跟皇帝抬槓,跟吳皇后和鎮國公府過不去。既然如此,何必再傷了她的臉面呢?等有了證據,再做定奪也不遲,反正人是跑不掉的。
因而開口道:“仙蕙,你先回去罷。”
“母親……”大郡王妃叫道。
慶王妃瞪了她一眼,揮手讓仙蕙走了,然後才道:“我勸你,做長媳就該有個長媳的樣子,仙蕙不管是好是壞,至少比你更像一個合格的郡王妃!”
大郡王妃聞言氣得噎住,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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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蕙心裡不是不著急的,只不過,剛才在婆婆強力壓住了。
不然越是慌張,反倒越顯得心懷鬼胎。此刻回了滄瀾堂,單留了厲嬤嬤,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嬤嬤,你在宮裡見得多、識得廣,那些宮妃娘娘們,少不得比王府鬥得更加厲害。”她問:“你聽著,到底哪裡不對啊?”
厲嬤嬤臉色肅然,沉默了一小會兒。
“這件事有三種可能。”她很快分析起來,條理清晰,“第一,四郡王妃你在撒謊,揹著我偷偷做了這件事;第二,另有其人,藉機陷害四郡王妃和邵彤雲;第三,邵彤雲在撒謊。”
仙蕙點點頭,“嬤嬤你繼續說。”
厲嬤嬤接著說道:“第一種就不說了。若是那樣,郡王妃你也太蠢了,奴婢跟著你倒了黴,那也是識人不清,活該!第二種呢,太亂,王府這麼多人,沒頭沒腦的暫時不好琢磨。”語氣一頓,“咱們先琢磨第三種,有沒有可能是邵彤雲撒謊?”
“嗯,我也懷疑是她。”
“如果是邵彤雲在撒謊。”厲嬤嬤思緒飛快,並不需要停下來慢慢思考,“那麼她害了自個兒的身孕,不合邏輯。這裡面就有兩種可能,其一是她的胎兒壞掉了,藉此栽贓你一把,其二……”目光微微閃爍,“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仙蕙聞言吃了一驚。
繼而想想,又覺得有那麼幾分可能。
“宮 裡女人多,是非多,有關身孕的是非尤其花樣百出。”厲嬤嬤是在宮裡浸淫多年的人,陰謀詭計見得多,說起這些,就好像閒話家常一樣熟絡,“假如邵彤雲是胎兒 壞掉了。她不想白白壞掉,想借機陷害你,於是先故意找你爭吵,然後自潑汙水,接著墜了湖、落了胎,這一切就順理成章。”
“那若是她根本就沒有懷孕!”仙蕙豁然心驚,思量道:“她為了混進王府假孕,倒也說得過去。但是之前,她不可能預料我也能進王府,一直隱瞞身孕,到底打算做什麼?”語氣心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