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一凜,笑道:“皇上說笑了,太后長命百歲,才是皇上和臣妾之福。”
睿琛帶著嘲諷冷冷笑道:“朕的福氣已經夠多了!”言外之意,很不需要這樣的福氣。清淺又閉口不言,睿琛道:“得了,不說這些,你餓不餓?叫他們傳膳吧!”
膳畢,兩人去香扆殿歇息,又是極盡纏綿的一夜。
睿琛最愛事後輕撫她□滑膩的脊背,忽而嘆了嘆,道:“以後若是不高興,不必強顏歡笑;高興的時候,就笑出來,也不必顧及旁的。”
清淺雖疲倦,還未睡著,睜開眼笑了笑,低聲說道:“連皇上都不可能肆意放任情緒外露,何況於我。”
睿琛緊緊摟住她,亦低聲道:“總有一日,咱們都不必為了別人收斂自己的情緒,而要讓所有人因你高興而感激,生氣而畏懼。”
清淺淡淡道:“我不要別人畏懼我。”
睿琛笑道:“總比你畏懼別人好。”想起什麼似的,又問:“你怕不怕我?”清淺不理他,他自言自語了兩句:“天下無人不畏懼帝王之尊,後宮之人哪怕是皇后和康妃也總時時陪著小心。”又追問清淺到底怕不怕他。
清淺正犯困,閉著眼不耐的說:“我怕你鬧我!”
睿琛只得罷手,一手摟著她一手枕在腦後,聽著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也愉快的閉上了眼。想當初他們才在一塊兒時,她就小心翼翼的讓人心疼,這會子敢撇開他獨自睡著,可算比從前好多了。
自此,睿琛白日裡在涵元殿議政聽政,晚上便歇在香扆殿。沒有後宮的紛擾,兩人也無不虞,當真過得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而敏華也想法子拿到了孫太后的脈案和藥方,可是據清淺看來,脈案和藥方都十分尋常,主治心浮氣躁,肝火旺盛。太后已年過五十,這個年紀得了這樣的病,再正常不過了。而這樣的病,一時半會兒可死不了人。
清淺氣餒不已,她勢單力薄,根本無法與孫太后抗衡!而仁壽宮早已如同鐵桶一般,想要安插眼線或收買宮人,難如登天。
她自己不能涉足後宮紛爭,卻也可以讓別人為她動手!橫豎此次因僖嬪小產一事,皇后和太后之間已勢同水火,若再有嫌隙,只怕會拼個你死我活!
想到此處,清淺問敏華:“可知康選侍在宮中情形如何?”
敏華道:“有太后護著,自然不會差。”
清淺沉吟片刻,又問:“皇后就沒有表示嗎?”
敏華笑道:“皇后那樣的性子,若非欺負到她臉面上,她是會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何況,她要照拂順妃,可沒什麼多餘的力氣對付康選侍。”
清淺沉默下來,她想要孩子,卻不得不等待。等待康選侍解了幽禁重獲盛寵生下皇長子;或是等待孫太后崩逝去;亦或……等待康選侍死在翊坤宮。
她深深吸一口氣,瞳仁裡閃著幽暗的眸光,喃喃低語:“我不想讓康選侍活著出翊坤宮。”
敏華唬得臉都白了,急忙掩住她的櫻唇:“你瘋了嗎?這可不是找一份脈案和藥方的事!孫太后的人幾乎一眼不眨的盯著翊坤宮,這個時候若是稍有異動,孫太后不會放過你,就是皇上……”
清淺挪開她的手,悽悽一笑,道:“我不過隨口說一句罷了。”垂下眼瞼,落寞的說道:“我只是太想要個孩子了,哪怕是個女兒也好。可我怕……怕即便有了,也會像從前那個沒緣分的孩子一樣……”
敏華跪在她面前的腳踏上,握住她的手,含淚道:“老天爺不會這麼不公的!清淺,你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一定會有孩子,一定能看著孩子長大成人!別傷害自己……只要皇上一直這麼寵著你,你的敵人就是皇上的敵人,你想要的就是他想要的,明白嗎?”
一直這麼寵她嗎?宮中女子的青春何其短暫,而她,早已不再年輕了。他還會寵她多久呢?
作者有話要說:先試一下V,晚上再傳兩章。
63 情綿長
轉眼便到七夕;清淺帶著一干宮女在庭院裡擺了香案;供上香花、瓜果、女紅等物乞巧。拜神過後;又有一群小宮女嘰嘰喳喳的對著月光拿五彩絲線穿九孔針;在一定的時間裡誰穿的最多;便可得一個大彩頭。
敏華站在清淺身後;不去管那些熱鬧;只看著清淺的神色——她的右手已廢;那四年是沒法子才動針線孝敬上頭的;如今啟祥宮裡的針線一應不需她動手。可是,敏華還是擔心;怕她觸景傷情。
第八次看向清淺時,清淺回頭笑著問她:“你總看我做什麼?她們選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