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家長,據說每天晚上,她給老太太請過安後,回到群芳院便將自己的院門落上鎖。偶爾與懷遠駒見了面,兩個人客氣得象是陌生人。她給自己安排下的生活裡,根本就沒有這個男人的存在。她自動將自己置於棄婦的位子上,卻對此安之若素、甘之如飴。
這事若換成別人,府裡那些攀高踩低的婆娘們,一定會閒言碎語譏笑嘲諷,用口水將那人淹沒。偏偏如此行事的人是樂以珍,她們不但不敢看低,反而在暗中對她油然生出敬意來,似乎覺得這位曾經的大家閨秀的孤高畫質傲,是她們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種氣質。
她就象種在群芳院東牆邊上的那棵芙蓉樹,默默地生長在那裡,既不張揚也不怯弱,任鴉飛雀繞,她自巋然靜立。只要你望過去,就會看到她嬌嬈嫵媚的身姿。偶爾有風吹過,那飄下的芙蓉花瓣輕如飛羽、蔚若錦霞。
因為她的安靜,群芳院的姨娘們感覺不到來自她的威脅,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就連平時最愛搬弄是非的衛姨娘,也找不出她的錯處來,見了面只能含笑招呼。
可是這位一向超然事外的樂姨娘,還是在那天被攪進了一起紛爭之中。
那日是臘月初八,樂以珍一大清早在德光院陪著用過臘八粥,二太太王氏、三太太匡氏、五太太董氏並府裡的幾位少奶奶陸續來到,要會老太太和沈夫人一起去祠堂祭祖。
樂以珍知道自己進不得祠堂,便起身告退,欲回群芳院。
因為頭天晚上下了雪粒子,一大清早天氣驟然寒冷,將那些化掉的和沒化掉的雪粒子凍在一處,路面上鋥明瓦亮,走上去直打滑兒。
沈夫人怕樂以珍路上摔了跤,便吩咐外面的婆子備下一頂小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