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糾葛,都是你們這些人的事,不要再來打攪我這小小一介婦人。”
張六跟著她走,突然覺得她真有主張。木子虛是表面的淡定從容,冷知秋卻是隱而不露的,在一片混亂裡,她是最能堅持住節奏、懂得放緩腳步靜下來的人!
如今這個時候,的確不該被木子虛左右,急著上京城救周小玉,這樣只會陷入混亂的局面,越陷越深。
對於冷知秋他們來說,條件已經極端不利,沒有人手,張六受傷,地宮被發現,園子被毀,還有個意圖不明的王妃。他們這時候不能再倉促往外跑。
木子虛目送這主僕二人離去,有些精神恍惚。項寶貴到底積了什麼福,娶了這麼個媳婦……
冷知秋回到項家,和公公婆婆說明了情況,便一家子人奔赴沈家莊,連夜收拾園子。
包括項寶貝、三爺爺、惠敏表舅母也一起去了。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也不大說話。
到了第二天傍晚,才把園子收拾乾淨,冷知秋又花了大量時間去挑選還能製作乾花的斷枝。張六帶著傷,和冷兔、沈天賜一起把晾乾花的小屋搭好了。
項沈氏在沈家莊終於買下了一座大園子,原是張氏盤踞蘇州時沈家的一處舊宅,當時尚年幼的項沈氏就和嫡姐沈芸一起生活在那裡。
沈家早就敗落,宅子幾經轉手,如今是從一個販米的員外處買下來的。
有了這座離園子近的大宅,他們就不用天天跑回城裡。冷兔和沈天賜先搬進去常住,冷知秋還是待在木屋住,或者隨公婆回城裡榕樹街項宅住。
——
時間過得飛快,錢多多剛到了京城,會同鳳儀樓的曹老闆一起,等候皇帝召見。
雖然一直有公公為他們聯絡傳遞,但這幾天比較異常,皇帝整天不是朝堂上,便是御書房裡,就像爭分奪秒跟生命時間賽跑似的,總是在忙碌。所以,他們就一直被晾著,每天去宮外等候,卻每天都沒見著皇帝就退回來。
這天,傳話的公公終於笑眯眯告訴他們:“皇上正在早朝,待巳時結束,便在御書房專門召見你們兩位爺。”
二人突然覺得,這位公公鴨子般的嗓音聽起來是那麼悅耳。
屁顛屁顛等到了辰時末,突然,皇宮顯得特別安靜,一群鴿子驚飛起來,嗡嗡振著翅膀四散,隨後,才傳來驚天動地的一陣哀嚎:“皇上——!”
曹老闆渾身一僵。
錢多多一屁股坐在地上,慘無人色。
洪元30年5月初七,開國皇帝在朝堂議政時,駕崩了。
——
遠在千里之外的燕京。
成王朱寧正從北面兩個關調兵,抽出五千精銳,準備回京。就算皇帝要傳位給文王,也不能臨死都不見他這個兒子吧?他還不知道皇帝已經駕崩。
燕京外蘆葦蕩一望無際的蒼翠,水鳥撲稜稜驚起。
朱寧臨風站著遠眺。他的身姿,是一種軒昂,修裁工整的鬢角,舒朗的眉目沉穩而凌厲。
到了一年夏種的時候,不應該再有戰事,韃靼這段日子很安分。
在朱寧身後不遠處,項寶貴長身玉立,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正要向他告辭,卻見一片陰雲飄來,腳步聲如同呼呼大作的狂風,越來越近。
這腳步聲,項寶貴太熟悉了,不由得挑起眉,目光穿越過蘆葦蕩的上方,往東——
百里外,是停泊在黃海邊的琉國使船,琉國王妃正站在船頭,也正看向西北面的燕京。
海風吹得她如仙飄然,雪白的衣裙翻動,一雙紅繡鞋小巧玲瓏,嬌媚得如同女鬼。
是仙,還是鬼,都一樣絕色人間。
然而,她在害怕。即使相隔百里,卻彷彿依然能感受到一束質疑的目光,兇狠的刺來。算日子,地宮裡的上萬精衛應該到燕京了。
“不知道國相的小嬌妻死了沒有。”身後,一個聲音帶著些嘲諷。
是駙賓尚風。
琉國王妃儀態萬千的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護欄前,“我是為了國相好,成王太有城府主張,寶貴他孤身無援,萬一成王變卦要殺他,他就危矣。”
尚風一臉“感動”的抬臂給她扶著,隨著她的腳步緩緩繞著護欄行走。
“如果國相知道你對他這麼好,會很‘感激’吧?”
王妃完美無瑕的手指猛的掐住他的手臂肉。“駙賓不是也覺得國相的妻子有些多餘嗎?”
“是,本來諸事順利,有了那位小夫人,國相恐怕沒有以往那麼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