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秋頓時兩眼都黑了,咬牙道:“您說吧。”
“夫人已經有差不多兩個月的身孕,那胎兒極不穩定,另外夫人身中有害的毒藥,雖然服藥不多,但您現在是孕身,這就不得了啦……雙傷雙毀,大凶之症啊,不僅胎兒難保,夫人您的身子怕也要毀了。”
梅蕭渾身一凜,“什麼意思?”
有孩子了?這已經讓他大吃一驚。還雙傷雙毀?他急忙撥開老太醫,抓住冷知秋的手,這會兒,冷知秋已經滑向地上,無力站起,他扯著她,卻從她手裡摳出了一把銅鑰匙。
門開啟來,梅蕭推著老太醫再給冷知秋診脈。
“你看仔細些!怎麼會雙傷雙毀?”
他扶起冷知秋,身子離開她的背一尺遠,只用雙手夾住她那細瘦的肩。
老太醫又診了一次,這次說:“為今之計,不如先解淫毒,配合吃一帖藥,將那胎兒早早排出,母體或可慢慢調理恢復。”
冷知秋直愣愣喃喃:“孩子,我要孩子,不要排出胎兒。”
她拿手護著肚子,生怕有人從她肚子裡挖走那未成形的孩子。
梅蕭問:“太醫,保住胎兒可否?”
太醫捻鬚沉吟半晌,搖頭道:“老朽真的醫術有限,不敢妄言,這胎兒很難保,很難保啊……就算保住了,母體受雙重拖累,未來幾個月要吃盡苦頭,只怕從此以後不能生育。”
冷知秋渾身如秋風瑟瑟,發抖。梅蕭看著那一頭秀髮煙雲般在眼前湮染,暗香浮動。他閉上眼睛,任憑煎熬與心痛。
“心在極樂,愛灑娑婆……”
“梅蕭你在唸什麼?”冷知秋拒絕去消化老太醫傳達的噩耗,茫然問。
梅蕭道:“婆娑婆娑婆娑訶,是謂一切都過去,災難消解,知秋,我相信你一定會沒事的。”
冷知秋無意識的去撫摩肩上的手,瘦而勻稱,適合握筆,適合彈箏。她的腦子裡卻是項寶貴笑吟吟遙想未來兒孫滿堂的模樣,憶起他想做老丈人耍威風,憶起他緊緊糾纏著她,氣喘吁吁的在她耳邊傾訴,以後要帶她和兒子女兒們一起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等玩得開心了,再一起回家築巢,張羅給兒子娶媳婦,給女兒找女婿,等這些事都忙完了,他們都該老了,就在築好的巢裡,晨昏相對,廝守到死,死而同穴,永遠在一起。
“梅蕭,我想好了,我一定要保住孩子,我一定會沒事的。”
老太醫欲言又止,不忍心打擊她。孩子很難保住,還會傷害自己的身體,何苦呢?
冷知秋又說:“梅蕭你幫幫我,我先不能見他,等保住了孩子,我再帶著孩子去見他。”
梅蕭還沒說話,紫衣公主皺眉道:“小賤人你扯上我兒子做什麼?這種事不去找你夫君,何必躲著?”
孩子要不要保,得聽爹的意思啊,哪有躲起來的道理?
冷知秋道:“萬一保不住胎兒,夫君會很難過,他那人,難過起來就不成樣子……”想著當初一提及和離分手,他就落寞如公公項文龍一般,要死不活。後來以為她死了,就傷心自殘幾乎送命——
“不如不告訴他,等保住了再給他驚喜。萬一保不住,只當從來沒有過,他也不用失望傷心。”
梅蕭有些嫉妒羨慕恨,嘴角撇下去:“你這心思可真傻。”
只要是善的本意,用美好的心去堅持,就一定會有善果。梅蕭雖然不同意她這一廂情願的想法,卻也願意幫助她。
其實,他相信項寶貴更應該知道這件事,更應該陪著她面對這場考驗,而項寶貴一定也會那麼去做。但他不能拒絕她的任何要求,這是他一貫的弱點,即使許身佛門,也留著這一點點凡塵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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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挾?沒門——◆◆
項寶貴找到慕容瑄。梅蕭能發現的記號,他自然也能發現。
“我妻子在哪兒?”項寶貴問。
慕容瑄垂眸吹著熱茶,煙霧繚繞在他的臉前。
項寶貴的眼中閃過殺氣,慕容瑄才道:“項世兄可答應納我妹妹青青為妾?”
他倒不是和庶妹感情深厚,項寶貴只要點頭答應,他就贏了。他要的就是這個贏面。
他的動作舒緩優雅,一局棋,佔了先機後才有的從容。
從出發點來說,他並無惡意,只是見到冷知秋和項寶貴恩愛的樣子,想佳人絕代的風華,為何對項寶貴情有獨鍾?一直就很好奇這蘇州第一美男到底深淺幾何,蘇州首富與蘇州第一美男,他想知道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