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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的笑容消失了,雷納板著臉開啟了光潔的木門,對著裡面的浴室怒目而視,大理石水槽,陶
瓷地磚,華麗優雅的水龍頭和沐浴裝置——這房間更像是位於一座豪華賓館裡,而非艦長的套間中
。但它們確實曾是孟斯克的財產,這位大人物也十分懷戀於這種舒適的感覺。雷納曾試圖將它們清
理乾淨,可這樣太花時間了。他也考慮過另找一間普通房住,但拗不過手下們的堅持。他現在已經
成了一名艦長,而這裡正是他的臥室。因此他不得不忍受著這種奢侈,並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往其它地方。
不幸的是,實在沒什麼事情好讓他集中的。自從搶到了這些飛船後他已成為了頭號公敵。帝國每一
名士兵都在追擊著他,他的頭像已經張貼到了殖民地的每一個角落。但他煩惱的卻不是這個——他
比大多數人都清楚孟斯克的本事,也知道他對忠於他的人都做了些什麼,因此根本就沒打算過要回
頭。你自己變成了法律並不能真正改變什麼。結果還是一樣:你站在人民的一邊或是你根本沒資格
站。雷納堅信這一點,而孟斯克的背叛讓他毫無良心負擔地選擇了流亡。
那問題在哪裡呢?在於他出逃之後打算幹些什麼。他當時沒多考慮這一點,因為他本打算單獨離開
的。而現在他手下的這支部隊讓事情複雜化了。他們仰賴著他,期待著他,耐心等待著他的命令—
—而他根本沒有。哦,他們確實偷過飛船,對。他們還攻擊過幾個邊哨站,炸飛過幾支星際巡邏隊
。但他還是不知道接下去該幹嘛。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整整六週過去了他仍沒拿出任何主意
。
當瑪薩拉執行長官的那幾年裡,雷納就一直告訴自己,他是足夠獨立自主的,無論什麼環境下都能
照顧好自己。這是事實,至少部分是。他靠自己的資源生存,靠自己的判斷行事,他的統治公開而
又鬆散,也給了他自己不少自由空間。唯一的方針就是:守護瑪薩拉行星上的居民。而他加入孟斯
克的起義軍後又有了一條新的方針:從聯邦和異形的爪子裡拯救人民。那現在他又該採用何種方針
?
他知道自己曾一度怒不可遏,幾乎到了喪失理智的地步。他憤怒於孟斯克的所作所為,憎恨他背叛
了那個人。
那個人正是凱瑞甘。
他仍能感受到當時的自己對孟斯克的憤恨,他竟然就這樣拋棄了她,就這樣把她丟給了Zerg,丟在
了那個星球的廢墟之中。真該死。他撫摸著指節處長出的新皮,那些傷口是他在揍杜克的頭上的鋼
盔時留下的,當時這個銀背大猩猩正打算阻止他去救人。儘管傷口已經痊癒,他卻沒有忘記那份怒
意。
可單純的怒意又能把他引往何處?當最初的狂暴開始消退,他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該如何將他的人民
引向他們的理想鄉。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反叛者,但他們反叛的物件究竟是什麼?他們又該怎樣做?
邁克其實是個比他更活躍的反叛者,他以自己的方式攻擊著孟斯克,從他那隱秘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