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這些日子來我雖受重傷,身上難受,但能每天在你身邊,我心裡還是…還是歡喜的。”
趙觀心中一酸,輕撫她背,柔聲道:“畫眉,你是個好姑娘,我實在不配你這樣對我。”李畫眉道:“江大哥,你配的。”
趙觀微笑道:“你別叫我江大哥了。我不姓江。”李畫眉一呆,問道:“那你姓甚麼?”
趙觀也是一呆,他近幾年很少去想這事,但他確實不知自己父親是誰,也不知自己姓甚麼,便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就叫我趙觀,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後來我娘被仇家殺死,我便再沒機會問她了。”
李畫眉低聲念道:“趙觀,趙觀。趙大哥,你是為了逃避仇家,才隱姓埋名麼?”趙觀道:“是。我今日跟你說了,你可別不小心在人前叫我的本名,那可要害死我了。”李畫眉微笑道:“我怎會?我一定很小心,總是叫你江大哥。”
趙觀摟著她,待她沉沉睡去,才扶她睡在床上,自己抱膝坐在床尾休息。燈燭下但見李畫眉原本豐腴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消瘦,他又是難受,又是疼惜,想起自己未能保護她周全,讓她受傷如此,心下愧疚無已。咀嚼她方才說的話,又覺一陣惶恐,暗想:“她對我這般有情有義,我趙觀是甚麼東西,萬萬不配做她心目中的好情郎。唉,我今生註定是要對不起她的了。”
第二部 青幫新秀 第七十六章 再上虎山
又行數日,終於來到虎山腳下。李畫眉身體愈來愈虛弱,往往整日昏迷不醒。趙觀心中焦急,揹負著她穿林涉溪,往虎山後的密林深山中走去,憑著記憶尋找去往虎嘯山莊的路。走了半日,他再也無法辨識道路,只好隨意亂行。不多時,二人來到一個懸崖旁,卻見崖上一株崎嶇老松,松旁一個白衣少女倚松獨立,怔然眺望遠處白雲,神情落寞,似乎心中憂愁深積,無法排遣。
趙觀走上前,想向那少女問路,那少女已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卻見她杏眼彎眉,容色俏麗。她見到趙觀背上的女子,先是啊了一聲,問道:“這位姑娘怎麼了?”又向趙觀凝視一陣,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笑道:“趙家哥哥,你回來啦!”
趙觀也已認出她,喜道:“寶安!”那少女正是鄭寶安。她迎上前去,伸手去搭李畫眉的脈搏,皺眉道:“這位姑娘受傷不輕,你快跟我去莊裡。”
趙觀心下安慰,問道:“凌莊主和尊師都好麼?凌大哥?二哥在山上麼?”
鄭寶安在前領路,輕嘆一聲,說道:“家裡出了一些事,義父和師父都下山去了。大哥二哥也不在。”趙觀心中一涼,問道:“那…有人能救得她麼?”
鄭寶安道:“我立即請二師叔和師姑來替她看看。二師叔跟隨義父日久,醫術精湛,他多半有辦法的。”趙觀才放下心。
三人來到虎嘯山莊,鄭寶安連忙請劉一彪夫婦來替李畫眉診治。劉一彪替她搭了脈,檢視她氣色,皺起眉頭,說道:“趙小兄弟,這位姑娘是受了少林掌力麼?”
趙觀道:“正是。”劉一彪轉頭向妻子道:“娘子,她心脈?肺脈受損,請你檢視她胸口的傷處,瞧她筋骨有無損傷。”柳鶯道:“是,待我瞧瞧。”
劉一彪便與趙觀走出屋去,趙觀見他神色凝重,問道:“劉大叔,她的傷有救麼?”劉一彪抬頭凝思,嘆了口氣,說道:“趙小兄弟,我知道有方法救,但為兄慚愧,無力替她施為。”趙觀忙問:“甚麼方法?”劉一彪道:“她的內傷甚重,須以上乘內力截斷心?肺二脈,再重新接續。為兄內力不足,不敢妄加施為,恐會害她性命。”趙觀大急,問道:“那麼誰能救她?”
此時柳鶯也從門中走出,愁眉深鎖,向劉一彪道:“她外傷較輕,應是無礙。但我瞧她除了心脈?肺脈外,脾胃脈也受損,這傷只能以高深內力救治。唉,若是大師兄或師嫂在山上就好了。”夫妻又討論了一陣用藥之法,劉一彪轉向趙觀道:“趙小兄弟,我們僅能以藥替她吊住一口氣,要治癒她的傷,卻是力有不逮。師兄師嫂才下山不久,總要幾個月才會回來。這位姑娘恐怕…恐怕不能等上這些時候。”
趙觀見二人神色沉重,已知李畫眉的病勢很不樂觀,聽到這幾句話,頓時全身冰涼,點了點頭,走回屋中,望向榻上的李畫眉,再也難以壓抑,伏床大哭。
正哭得傷心時,忽見一滴眼淚落在身旁榻上,他回頭看去,卻是鄭寶安站在自己身邊,也在流淚。
趙觀奇道:“寶安,你哭甚麼?”鄭寶安抹淚道:“我見你傷心,也覺得難過。”她在床邊坐下,輕輕拉起李畫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