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城之間相繼被攻陷、進佔,由小白時期開始,數年間已有過三次,大家當然懂得如何應付,或保護自己了。
不消一時三刻,被攻殺的“餘兵”,已死得七七八八,就只剩下城樓上的餘律令,跟神、魔、道、狂、邪的第一高手曲邪--皇玉郎,靜候決殺之戰,殺意正熾烈焚燃。
皇王郎道:“好出色的‘彎刀’!”
餘律令道:“好不堪一擊的‘天子簫’!”
皇玉郎道:“請問‘彎刀’有何名號?”
餘律令道:“‘絕望’!”
皇玉郎道:“啊,好貼切,好得很!”
餘律令道:“我討厭被人揶揄。”
皇玉郎道:“別誤會,我只是很欣賞你把自己的‘感覺’都融入神兵之中罷了,失去了最愛的夢香公主,當然絕望,再以此絕望的心境來鑄刀、練刀、揮刀,成就必然驚人。”
餘律令道:“當然比你的‘天子簫’強得多,既已非天子身分,並且可憐得只當小丙麾下的一頭狗。”
皇玉郎道:“對,‘天子簫’已失去原來神髓,要戰勝簡直是天方夜譚,不堪‘絕望’一擊自是必然。”
餘律令道:“倒有自知之明。”
皇王郎道:“但餘律令卻未必有自知之明啊!”
餘律令道:“甚麼?”
皇玉郎道:“你的‘絕望’,看來還不止對情愛絕望那麼簡單,而且還對困局感到絕望。”
餘律令臉色一沈,眼眸中透散出抑鬱恨愁,冷冷道:“皇玉郎,你變得好無聊。”
皇玉郎道:“我只是變得很細心,一個曾經受過慘痛失敗的人,必然會很小心留意身旁一切事物的細節。”
餘律令道:“可憐的失敗者,一次挫折,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
皇玉郎道:“更可憐的可能是你!”
餘律令道:“只有失敗者才是可憐蟲!”
皇玉郎道:“但空有一番超凡本領,卻慘遭‘元老堂’壓制,難以發揮,陷於比失去情愛更甚的‘絕望’境界,這豈不比失敗更可憐麼?我說得沒有錯吧?”
餘律令道:“說完了沒有?”
皇玉郎道:“還沒,我想問,閣下何時背叛‘餘家’?”
餘律令道;“你應該聽過一句話。”
皇王郎道:“甚麼話?”
餘律令怒吼,他已不能再忍,恨意、殺意、妒意一下子全都被激發出來,在此一刻間,他決意要眼前的這個人,徹徹底底的消失,最好此他的“天子簫”更為徹底。
連一塊皮肉、一根骨頭都不剩半點,都灰飛煙滅。
“絕望”帶著最憎恨的心,揮出一式“沈淪千古苦萬年”,一切內心難受,隨刀招飛旋,驟然排山倒海而來,又似萬濤裂壑地卷湧衝至,要把皇玉郎殺個粉身碎骨。
腳下不停飛退,雙腿同時震裂瓦片,疾射擋住“沉淪千古苦萬年”,以挫減殺力狂。
皇玉郎功力又豈同常人,瓦片一塊疊著一塊,連成長箭般勁射截擋,然而內力注滿,每一塊瓦片都在旋動,“絕望”筆直破開,一路追殺,每一塊瓦片也被震成粉末。
“沉淪千古苦萬年”破盡瓦片勁箭,殺力已挫減三成,皇玉郎突然一掌轟下,整個瓦頂的千百塊瓦片都騰空飛射,衝擊之勢頓時又偏移了餘律令“絕望”刀招。
乘此良機,皇玉郎縱身而起,雙腳在半空中踩踏散飛瓦片,急騰挪移,似花葉舞飛,看得人心迷目眩。
“沉淪千古苦萬年”刀勢未老,勉力再旋斬向上。
說也奇怪,原來已是挫弱的刀勢,在援窒受礙的惰況下,應該漸漸消失強猛力量,惟是勉勉強強的揮刀再斬,竟又炸出一連串極炫烈的光芒,迸出星火,比起手式更是強烈。
殺力怎可能在挫弱、侷促的形勢下更提升起來?這究竟是甚麼道理?連皇玉郎也呆愕當場。
原來這就是“沉淪千古苦萬年”的精髓所在,招式要是愈老,用者愈是意倦神疲,那沈淪的痛苦感覺更能配合揮出,也就可以炸出絕對的無窮十足殺力來。
“絕望”彎刀如暴風狂烈,刀勢如虹破碎所有瓦片,一直是追著皇玉郎殺來。
只是瓦片愈碎,皇玉郎的彈躍亦更急、更迅疾,一時間刀光、人影,你追我逐的化作兩道烈光,盤纏不絕。
“哇”的一聲巨響,如喪鐘一樣突然停住了“絕望”刀光,皇玉郎終於把彎刀停住。
一雙肉掌左右夾住“絕望”,不讓他再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