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有哪一個大臣要敲打敲打,這自然是給她行方便。起先不知倒還罷了,知道之後穆清就再不應太子話,皇子,太子,哪一個她都不想再沾染,她只等著安穩在後宮過活,保的家裡安穩就好,,皇上百年她跟著殉葬也是很好的。
於是就在今日木愣之時,耳間飄進的字眼叫原本神遊的人身子猛地一頓,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說話之人。
五皇子,六皇子同大軍已在五十里外紮營整軍容,天黑之前進城。
這樣的信兒像是一把利箭,帶著摧朽拉枯之勢帶著風響“吱嗡”一聲從穆清大腦劃過,引起片刻眩暈。
抬眼看太子之時,興許是穆清一貫沉靜的眼睛裡多了些旁的,於是唯楨也看過去,在觸及那雙眼睛的時候唯楨眉心輕皺。
穆清再垂眼之際也就勉強攥著自己手指站著,五皇子天黑之前要進城了。
然太子走後靜妃也就恢復如常,午時陪皇上進了些吃食,末了就回昭陽宮。今日她退得有些早,好在鹹平帝同太子說了那些話也乏了,也就沒注意靜妃的神色。
出了垂拱殿靜妃也還是靜妃,麵皮如花且如水,美然而還是一貫的沉靜,只是走至御花園子的時候碰巧有個不高的臺階,靜妃竟是踩了自己裙襬險些跌進花叢裡去,若不是爾蘭眼疾手快,怕是靜妃今兒要跌進花叢子裡受驚了。
被扶站好靜妃麵皮發白,只道了一聲“走罷。”就往前走,爾蘭綠竹不知所以,然過不半點,昭陽宮上下都知五皇子要回來了。
這兩年穆清是知道五皇子的信兒的,天水,白銀,賀蘭,一座座城池,一場場鏖戰,那人終是回來了,帶著收復的所有城池還有蠻族的求降,五皇子要回來了。
回就回罷,穆清心想,只是抓著窗沿的手指有些發白。
“將軍,還有十里就要進城了。”
距梁京十里開外的野鶴林旁邊,一匹油黑透亮寬臀闊蹄戰馬跟前背身站著一人。端看此人,約莫近九尺來高,寬肩長腿,胄盔下露出的手指骨節奇大,拉韁繩的手成拳怕是要碗口大,紅纓子下的幾縷頭髮奇黑,背身站著不知怎的讓人心生懼意。
說話之人也是寬肩長腿紅戰馬,只略微比背身站著的人低半個頭,身上少了背身所站之人的逼人氣勢,此人正是沈宗正。
“嗯。”背身站著的人淡聲一應,卻是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蹄如風。
宗正不及說話,黑馬已經掠出百米,眯眼朝馬奔方向看去,那是城門的方向。
“綠竹,冰些西瓜過來。”從垂拱殿回來之後穆清就一動不動在窗前站了好些時間,等下午頭的時候,殿裡有些熱,豈止是熱,簡直是難以忍受的熱,穆清覺得自己汗都要出來的,於是出聲喚道綠竹送些西瓜來。
作者有話要說:瓦回來了!!!!寫的有點少 但是相信瓦 第二卷絕逼好看!!!
☆、62夢中樣
這兩年穆清自認性子是沉靜了不少;也跟著太后參禪悟道;太后還道她是個有慧根的;今日一看太后真是高說了她,她哪裡有慧根了,竟是天未熱就這樣煩躁;如此看來哪裡是個參禪的;倒不如那市井的娘子心平。穆清這樣想了一番,綠竹也就舉著黃花梨夾頭櫸翅頭托子進來了;碧色的水紋汝瓷飛翅碟上瑪的整整齊齊的紅西瓜瓤子波光瀲灩看著就沁人;一併端來的還有一小碗乳鴿煲淮山。
穆清看著這兩樣倒有些啼笑皆非;這兩年爾蘭綠竹總是給她燉品不斷,這端了西瓜上來還端了辛熱的補品;只是近兩年喝的湯湯水水那多,每月總會有那麼幾日身子冷疼,於是她就不很愛喝那些湯湯水水,然近旁的人端來了她也就不多說,只是捻了一片西瓜咬,連著吃了好幾片這才罷了。本就不愛喝那些湯水,恁是股子藥味兒,天熱了更是不愛喝,那鴿子湯就動也未動,只是轉身看著窗外嘆了口氣,宮中一日就是民間的一年,短短時間裡,連穆清自己都覺著自己真是老氣沉沉,自己都不愛自己。可能怎麼辦,不守著皇上在宮裡還有什麼可乾的?眼瞅著在宮裡就這樣了,待皇上百年她跟著下去伺候,至少劉家一門榮寵,蕭家無恙就足矣,至於再有其他想法?能有什麼想法?
遂嘆完氣也就罷了,只是手裡捏著帕子有些緊,總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捂著心口,將將又無意識的將手放上去了,待意識到的時候連忙放了下來。穆清咬著下唇,看著自己指尖,她總也要無意識將指尖和胸口的幾個印子相重合,也不知怎的就有了這樣的動作。於是一時又心慌,緊著吃了好幾片西瓜,待熱氣稍稍退了些才歪著頭在榻上打算假寐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