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不是才有喜事麼,離生下還有幾個月呢。太子爺就這麼肯定——”
胤礽聽了這話,玩味地一笑,“何玉柱?”
何玉柱出列,低聲對這賈大人說了一句話——“太子妃不能生了”。
賈璉不意外,瓜爾佳氏只生下一個女兒後,十來年都再沒有訊息,這事大清朝的人都知道,想必因為上次生產糟了暗算或傷著了也不奇怪。
這正是胤礽對賈璉有信心的緣由,孩子都從無到有了,之前賈璉又說過是“嫡子”,對於瓜爾佳氏肚子裡孩子的性別,胤礽絲毫沒有懷疑。
“殿下,您真是想讓我給您算算?!”賈璉笑問。
胤礽手指摸向茶杯的手停了一下,看著賈璉雙眼,道:“當然。”
賈璉低頭斂目,沉吟了片刻。
胤礽又添了一句:“孤恕你無罪。”說罷,他的語氣裡竟有些自嘲之意。
賈璉聽出幾許胤礽心中的猶疑和陰鬱,這位太子爺自己都知道他是康熙的一個擋箭牌了。
胤礽不傻,反而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一直被康熙當做下一任的皇帝培養,結果康熙壽數比他的阿瑪順治帝長得多,此時他當然礙了皇父的眼了。
這些事情他心裡從前就模糊的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深思,一直想著汗阿瑪到底是重視自己的,從小汗阿瑪把自己撫養長大,其他皇子得到的關愛與他相比,都不值得一提。
胤礽眼中有一瞬的迷惘,但很快便變得冷淡起來。
他等著賈璉的回覆。
賈璉哂笑:“回殿下的話,下臣還真不會算命,不過如是殿下真不介意,說上一說也未嘗不可。”
胤礽不置可否。
賈璉繼續道:“殿下將來的路,四阿個字——死路一條!”
“大膽!”何玉柱一驚,怒喝!
賈璉嗤笑一聲,眼神都沒落到何玉柱身上,只是看著胤礽。
胤礽臉色陰沉,眼睛定定地瞅著賈璉,他的面龐上居然還浮著一絲淺笑望著自己,胤礽本應該生氣,甚至藉由應該“懲罰”這滿嘴不敬的賈璉,但他沉默了。
“……可又破解之法?”胤礽問,他不抱什麼期望,難道還真能什麼法術,讓自己立刻當上皇帝。
再說,賈璉還不是自己的人,這話他不能現在問出口。
賈璉站起身,就要告辭。“這事無解,太子若是想得自由,倒是好辦。”
“……”什麼意思?
賈璉淡笑不語。
胤礽蹙眉,目送賈璉離開,若有所思了許久。
他身後的奴才何玉柱臉都要褶皺成一團了,又暗自瞅了瞅自家主子爺的神態,心裡不僅嘀咕,不會太子爺真會相信了這賈璉的“鬼話”了吧,這人大不敬!
居然敢詛咒太子不得好死!
何玉柱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逝,他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主子身上。
半晌,胤礽嘆氣,“去太子妃那裡。”
“嗻。”
“算了,你去問問汗阿瑪可有賞賜?”
胤礽走到半路停下了,讓何玉柱去打聽,何玉柱去了太子妃那裡,因為胤礽和瓜爾佳氏都住在宮裡,這毓慶宮離皇上的大殿又不遠,不過片刻,何玉柱便稟告了事情。
“哼哼,汗阿瑪真是高興吶。”胤礽只一聽這賞賜的份例,就知道汗阿瑪現在可能不想看到自己呢。
這賞賜和大哥的福晉懷孕和四福晉懷孕時,好像別無區別,甚至佟貴妃送過來的東西,都比汗阿瑪送的東西用心。
瓜爾佳氏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這些旁枝末節她還沒來得及想……胤礽高興之餘,倒放下了孩子這事,他反而肚子一人在睡覺時,想著賈璉口中說的“自由”。
“得到自由”——胤礽喃喃了兩句,他望著床頂,單調的秋香黃色,雖然已經是最靠近皇上的專用的明黃色了,但他從小一直就很不喜歡,金燦燦的看多了膩歪!
還有這宮裡的院子,宮裡的臺階和柱子,胤礽已經在這紫禁城裡憋悶了大半生了,其他的皇子只要成年娶了福晉,比自己多了幾倍的自由,而他則連出宮與否,只要汗阿瑪想知道,他就能知道。
皇宮現在始終是屬於汗阿瑪一人的。
賈璉想到了賈璉,和他的話,這賈璉並不想對自己說太多吶。
胤礽嘴角泛著笑,賈家——
他還記著他們欠著自己的呢。
榮國府先給賈璉一個面子,那寧國府和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