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取了朕的性命便可以著此人取而代之了。”弘曆嘴上這樣說,腦子裡卻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弘晝。
他再不好,也是太后撫育在身邊的兒子。大不了便冊封裕貴太妃為聖母皇太后,而太后既然能控制裕貴太妃數十年,等太妃的兒子登基了,也一樣能有法子再控制這母子數十年。
蘭昕亦是很敏感的意識到了皇上心中所想,卻沒有拆穿。只斂息肅清道:“皇上得想個法子,將這些埋藏在紫禁城內外的血滴子一個一個的揪出來。不能為皇上所用,便儘早除掉他們。他們都是先帝的心血,斷然不能跟隨太后,做下這些惡事。”
這一點倒是說中的弘曆的心思:“康熙爺膝下子嗣眾多,先帝爺當年是經歷了九王奪嫡,險象環生的歲月。即便是登了基,朝廷內外還是有很多質疑的聲音。也是為了大清的長治久安,先帝才暗中培育血滴子為自己效命。窺察異心之人,暗中將其控制活處決。
而這些血滴子都是先帝埋藏在各處的眼線、利刃,正因為有他們暗中潛伏,受命於先帝,才會有朕今日所見的太平盛世。倒是不知為何落進太后手中,沒有及早的預防,此乃朕一大疏失。蘭昕,為今之計,恐怕只有一個法子能引出這些人。”
“請皇上明示。”蘭昕聽弘曆的語氣,似乎是要自己做些什麼。“畢竟能為皇上盡心,一直都是她最渴望的事情,故而,她也沒有避諱。”
弘曆看著她如此平靜的面龐,滿是殷勤的眸子,便知她心裡是真的在意自己。“朕猜測,太后最容不下的,依然是你。即便除掉你,也不能重掌鳳權,她亦定然要出這口惡氣。”說到這裡,弘曆似乎略顯得為難。
“旦請皇上吩咐。”蘭昕毫不遲疑道。
“朕……”弘曆咬了咬呀,憂心忡忡道:“聽聞宮裡無稽謠言,盡是你與弘晝……”
蘭昕不禁有些愕然,她原以為,這些話皇上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質問自己,或者對自己當面提起。卻不想他竟然想利用這訛傳,引出太后的血滴子再動手鉗制太后。也就是說,或許他心裡已經信了這些無稽之談。又或者,他根本是想一箭雙鵰,鉗制太后的同時也弄清事情的真相。
難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蘭昕鄭重頷首,誠然道:“請皇上安心,臣妾明白該如何做了。”
…,
第四百四十七章 :水沈香冷懶薰衣
送皇上離開了長春宮,蘭昕發覺自己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沁溼了。“索瀾,去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更衣。”
索瀾動了動唇,想問皇后方才皇上言之何意,見皇后滿臉的失落,到了唇邊的話還是嚥了下去。“奴婢這就去準備。”
錦瀾領著小侯子進來,喚住了要往內寢去的皇后。“娘娘稍等,小侯子說傅恒大人有話帶進來。”
蘭昕停下步子,轉身道:“何事?”
小侯子恭敬上前,如實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傅恒大人讓奴才轉告娘娘,夜來風涼,怕是要變天了。未免淋雨溼衣,沾染風寒,大人請娘娘切勿貪涼出宮。”言罷,小侯子不放心道:“娘娘,大人刻意囑咐了奴才,一定要把原話說給娘娘聽。奴才從大人的臉色隱約瞧出,好像是焦急的事兒。”
切莫出宮,看來傅恆也聽聞了風吹草動。蘭昕微微頷首,隨口問道:“這話是傅恆見了曹旭延之後,才吩咐你的麼?”
“是。”小侯子答得利落:“見了曹御醫,大人急匆匆的追出來,奴才那會兒還未走呢。”
“你去吧。”蘭昕已經明白了傅恆的心意,他必然是知道了什麼,又不便明說,只好這樣叮囑自己不要出宮。曹秦川死在天牢裡,太后沒有取曹旭延的性命,留下他這條活口,卻不知道意欲何為。總不至於就是為了傳這番話給自己吧。
可是皇上的心意……
蘭昕表面上雖然平靜,可內裡依舊是焦慮難安的。沁在浴桶之中,由著索瀾與錦瀾將溫熱且帶著香氣的水,一瓢一瓢從肩上淋下來,心裡的滋味一時間也是難以說清楚的。眸子裡滿滿是嫋嫋的水汽,氤氳成霧,皇上心裡真的就沒有一點忌諱麼?
陪在他身邊這樣久,蘭昕忽然卻覺得有些看不清他的真心了。這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兒,彷彿自己的心也隨著這水汽,慢慢的蒸騰乾淨,慢慢的裂開,疼的無法言說。
著了一件簡單的衣裳穿在身上,蘭昕輾轉返回了內寢。
索瀾預備侍奉皇后篦頭,卻見皇后依然滿面的無奈,少不得規勸道:“娘娘,皇上心裡擱著娘娘,才會對許多事情耿耿於懷。若是不相干的人,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