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了唐夢那檀木梳來。
嘯風鷹卻是別過頭,飛了起來,它早就完全可以確定,唐夢根本不在這林子裡。
依舊是繞著凌司夜打轉,無可奈何,只能拖住他,不讓他入那竹林,這片竹林便是他的迷失之地了吧!
凌司夜看著它,作勢要往竹林而去,嘯風鷹立馬攔在他面前,拼命地煽翅。
凌司夜止步,明白了過來,只是,心中卻是更加好奇了,這片憑空出現的竹林怎麼就不能入了呢?
嘯風鷹索性朝來路飛去,時不時回頭看凌司夜,這個意思,便是要他回去找那個女子了!
“回去?”凌司夜挑眉問到。
嘯風鷹十分通曉人性,又是拼命地拍翅。
“沒出息的畜生!”凌司夜卻是冷冷碎了一句,仰頭,透出茂密的枝葉,可見藍天。
負手而立,身姿頎長,唇畔泛起一絲冷笑,卻是這瞬間,一式飛龍在天,直飛而上,縱使再詭異的叢林,只要內力足以凌上高空,根本不會迷失方向的。
嘯風鷹轉了幾圈,無奈只得跟上去,它的幻境便是高空,因而飛不出去,主人凌空而上,或許有那麼點機會擺脫著幻境吧!
凌司夜高高凌空而立,嘯風鷹很快便飛到他身旁,離地千丈,整片林子皆一覽無餘。
在嘯風鷹看來,一切都是平原,這就是平原之上,一片可以自由鳳翔,自由覓食之地,已經上來過一次了,所幸這意念不重,很快便緩過神來,明白是幻境。
而在凌司夜看來,這仍舊是一片林子,什麼都看得清楚,方才那片竹林正是通往溪流之處,是主幹道分支而出的一條小溪流,沿著走便可回到船上了。
一個長哨,明顯的意思,要嘯風鷹去尋人,然而,嘯風鷹卻是又拼命地拍打起翅膀來了,它根本做不到,凌得再高,它都出不來這片林子。
主人若是出了林子的範圍便能看得清楚,只是,他們仍是在範圍之內!
凌司夜蹙起了俊朗的眉頭,終於是完全覺察到嘯風鷹的異樣了,它到底想告訴他什麼?
是唐夢嗎?
“唐夢在這林子裡!?”驟然厲聲問到。
嘯風鷹見他這麼兇,又急了,索性掉頭直直衝下,還是要去找那個女子的,她才能說得清楚!
凌司夜心下一驚,誤會了它的意思,急急跟了下去。
然而,放落入林子,卻發現四周已盡數皆是竹林了,再也不見嘯風鷹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
紫霧繚繞,靜謐無比,參天而上的高竹,石子小道,前方隱隱有個小亭子,同東宮大花園裡某一處小院落很像,是他經常撫琴的地方。
自是戒備,連連吹了幾聲長哨,卻始終喚不來嘯風鷹,方才在高空他根本就沒有動過,落下來本該是原本那林子的,怎麼會是這裡?!
這裡又是哪裡?是方才沿著方才那條路進來的嗎?
前方,亦是幽深的竹林石徑,往後看,亦是一條石徑,兩側一簇一簇的竹叢,看不到盡頭?
著實詭異!
一步一步往前而去,四處安靜地可怕,沒有任何聲音,他故意放輕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聽。
步入小石亭,亭內石桌上放置著一把二十一弦古琴,竟是同他那把十分像似,一樣的鹿筋為弦,桐木為面,面上為通紋,並不花哨。
凌司夜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了琴絃,隨意地一勾一挑,一抹一剔,試探了音色,高音破有穿透力,中音甚是紮實,低音很是渾厚,音色過渡和諧。
這並不是放置已經的琴,而是正在用著的,音色被調得很準。
顯然,這兒有人居住!
抬頭來,環視了四周一眼,邪惑的唇畔泛起一絲冷笑來便是徑自坐了下來,十指微微撫按在琴絃上,彈奏一曲亦無妨。
如此詭異,如此安排,想見他的人,自然是會來見的。
彷彿是習慣了一般,想都沒想便只直接奏出了那一曲“痴”,自小到大,時常彈奏給父王聽的,似乎一碰到琴,第一便是這首,連自己都控制不住。
唐夢為之加了個“情”字,為“情痴。”
曲調一開始便是低沉沉地,一沉到底而後才緩緩揚起,轉而哀婉,柔情婉轉,隱約帶著些許憂鬱,透著一絲淒涼。
琴聲漸漸在這空無一人的竹林裡傳了開來,越來越哀婉,如詠歎,如幽怨,如痴語,彷彿痴痴述說著什麼一般。
凌司夜低著頭,雙眸裡卻沒有一絲感情,冷淡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