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彷彿這麼動情動人的曲子並非出自他的手一般。
漸漸到了尾音,音本該落,他卻是可以挑高了最後一個音,錚得一聲,很不和諧地結束了這曲子,唇畔泛起冷冷的笑意。
他留足了後路,即便淑妃陵那一計失敗,他亦會讓父王永遠沉睡在這曲子裡了,他要這痴音,殺他心智。
琴音止,四周一下子便又恢復了平靜,這古琴的主人仍舊沒有出現,空空蕩蕩,只有他一人。
緩緩起身,身影卻是驟然一幻,朝前掠去。
行了許久,心中終於漸漸不安了起來,沒有盡頭,這條路,根本不見盡頭。
又是一聲一聲長哨,嘯風鷹仍舊沒有出現,它是尋唐夢而去了,亦或者也迷失在這片林子裡了?
唐夢呢?
如若在這林子裡,是不是同他一樣,也迷路了?
這才終於看承認,迷路了!
大手摩挲著光潔的下頜,沉眸思索,眉一簇,仍舊同先前一眼,沖天而上。
須臾便是脫離了林子,高高凌空,望見的仍舊是方才的景象,低下仍舊是普通的樹林,前方是竹林,有到溪流,是主河道分出的支流。
再次直直落下,然而卻是同心中所料想的一眼,仍舊是落到了竹林裡。
看樣子,他是入了什麼障眼之地了,這片竹林怕是幻境,而方才那把古琴和那個亭子卻是真實之物,一定還是方才的那個位置,琴的主人,定是那個女子!
從未真正經歷過這類幻境,只是有所聽聞罷了,若要破幻境,便是要以環境中真實的事物為線索。
往回走,尋著那小亭子而去,心中卻隱隱不安著,不考慮自己是否能破了這幻境,卻是擔心著唐夢,若她也入了幻境,能出得來嗎?
然而,此時的唐夢,仍舊急著趕路,往溪流方向而去,她難得這般安分,就鐵定了心要在船上等他的。
小娃娃早已清醒,被她牽著,滿腹的疑惑不敢多問,自己昨夜,不正興奮地給夢姐姐採野果呢!怎麼就給睡過去了呢?
一醒來大姐姐反倒是為她採了好些甜甜的果子,還給她捧來了一大荷葉的水。
她竟然也能尋到水,還以為她的身份這般顯赫,定是嬌生慣養,極難在山裡生存的,先前可都是大哥哥照顧著。
唐夢什麼都沒有告訴她,只說她累過頭,餓昏過去了。
只是,她如何會相信,從來都沒餓昏過的,自小就餓習慣了。
糾糾結結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了口,道:“夢姐姐,我昨晚沒給你惹禍吧?”
這個感覺有些熟悉,就想上回再孤村一樣,累到最後,睡死在了河邊。
“這荒山野外的,你能給我惹什麼禍?”唐夢笑著說到,並不打算跟她說什麼。
這孩子,根本就自己控制不住魔性的。
或許,真相對她來說是殘忍的,一輩子就永遠只能是這五六歲的模樣了。
為何,為何,唐影怎麼對這麼個小娃娃下得了手呢?
抑或著,他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白狄魔道,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
越想越是心煩,不自覺被引入了這陰謀裡,什麼都不知曉,什麼都不再掌握之中,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一回,定是連凌司夜也失算了吧!
或許,不該急著尋血狐了,尋唐影來得直接點!
“我是不是又想殺人了?夢姐姐,你別瞞著我。”小娃娃卻是問得認真,就怕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又闖了什麼禍事。
淡淡孤城那事,她就同師父交待不清楚了!
怕,不止怕師父怪罪,嫌棄。
最怕的,莫過師父知道真相,那夜師父咬了她,她不聽話,沒有躲遠。
藏在心裡最深的秘密,連想都不敢想,更不會說,最好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只要一直能忍,不被什麼激怒,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老嬤嬤編織出來騙小孩子的可怕故事,地獄的惡魔,嗜血的魔鬼,兩個陰森獠牙。
原來,真的存在!
“殺人 ?'…99down'”唐夢止步,挑眉看著她。
小娃娃心中卻是頓時一驚,連忙解釋,“就是想殺了村子裡那兩個老人一眼,夕兒不是故意的!”
急急的解釋,卻驟然發覺自己越是解釋越是解釋不清楚。
“殺人就是殺人,你怎麼不是故意的了,那種惡人就不該客氣,要不你師父教你武功作甚?”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