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無情,她做到這般,他又意那麼多作甚?
這麼多年了,他亦不能把對父皇的恨,對晴兒的怨加諸一個孩子身上,這同他父皇又有何區別呢?
“殿下,早膳做好了,是下船用,還是……”
身後,一個黑衣侍衛恭敬稟告,不僅僅是他,一批侍衛都被大材小用了。
“端上來,今日都不停留了,爭取早點到孤城。”凌司夜說著,牽起了唐夢。
三餐都會岸邊搭灶起火,一路上剛調養的可得好好調養,到了孤城,還有好戲要上場呢!
366出萬重山!
河道越來越淺了,樹林亦是稀疏了,已經隱隱可以看見林外的孤城了。
這是龍脈的左側,林若雪和玉邪出了龍脈後,根本就沒有尋到凌司夜的人,而是遇上了天幀帝的禁軍。
整個河道都被天幀帝的禁軍把持了,兩人可是好一份折騰,密林裡走了好幾日才走到了這裡。
“休息一會兒。”玉邪小心翼翼地牽著林若雪,生怕有什麼差池。
“你別老是那麼緊張,不礙事的。”林若雪算是有身孕的人了,卻依舊是沒有什麼估計,大大咧咧樹蔭下的大石上坐了下來。
“這一路上倒是奇怪,連寧洛的人都不見了,難不成凌司夜過了山,他們就撤了?”玉邪若有所思,只覺得詭異,卻又猜測不出到底如今各方的主子都做什麼算計。
“傻呀,天幀帝的禁軍都到了,寧洛當然是要躲的,之前不是說了,天幀帝一直就謀劃著對白狄動兵,寧洛可是藏著好好,一點兒都不打草驚蛇的!”林若雪說到,掌握了那麼多資訊,順著猜測也就只有這樣了。
而玉邪卻比她多疑一些,總覺得沒那麼容易,又是蹙著眉頭。
“哎呀,你別老想這麼複雜,事情定就是這樣的,唐夢不是說了,天幀帝已經對凌司夜不信任了,你若是公開借凌司夜奪了王位,天幀帝定是要報復的,他萬重大山裡駐紮這麼多士兵,估計草原上也不少,若是再借的狄胡的兵力,對白狄可是極大的威脅!”林若雪解釋到,他擔心的還是玉邪打算如何回狄胡一事,這手上的冊封印章,是福也是禍啊!
“你倒是分析地透徹,呵呵,如此一來,帝都及周遭的駐軍兵力不足,遠水救不了近火,難怪寧洛會撤退了!”玉邪終於是想明白了,林若雪這旁觀者比他還清楚,他有太多的顧慮了,反倒把事情想得複雜了。
“想清楚了,這都是他們的事,我就想知道你打算把我丟哪裡,又如何處理這東西。”林若雪說著取出了那一枚冊封印章來。
玉邪遲疑了須臾,還是說出了口,道:“送你去西界。”
這話一出,林若雪頓時撅起嘴來,道:“好啊,八月十五就要到了,你這不是送我去死嗎?”
“呸呸呸,說什麼話呢這是!”玉邪蹙眉,很是不悅。
“難道不是嗎?寧洛就準備八月十五出兵,凝紅珠凌司夜手上,血狐怕是唐影遲早尋到了,單單這兩樣東西,亦是可以破了西界底的,到時候整個西界都成了汪洋!”林若雪可是瞭解地很清楚的。
“哪裡等唐夢,她定會到西界的,跟她回白狄,萬一大戰起,天朝會是戰場,狄胡也會是戰場,白狄是安全的。”玉邪說到。
林若雪低頭,沒有說話,她知道,即便是玉邪順利奪了狄胡的王位,掌握了兵權,這場大戰裡,狄胡所出的位子,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
兩人心裡都是不捨,卻也無奈,只是,他們如何會知曉,西界底若是真的破了,這天下怕根本就無立足之地了,即便是白狄!
沉默了良久,林若雪才抬起頭來,道:“你陪我走到草原頭就好。”
八月初了!她知道如今平靜之下藏著多麼大的一場暴風雨,不是任性的時候。
“送你到西界,安頓好了我再走。”玉邪說著站了起來。
“我不任性,你也不許任性!”林若雪認真說到,亦是站了起來,又道:“你跟我反倒是添了危險,天下人皆以為你死了,尋你的亦還是不少,這條路我自小就說貫了的,再不成我找我爹爹,到了西界就找唐夢的師父劍空。”
玉邪看這林若雪,就這麼看著,輕輕地替她鋝起額上垂落的絲,沒有說話。
“你應我一聲嘛,這樣成不,我一道西界就給你送信!”林若雪急急說到。
玉邪卻是笑了,輪廓深邃的五官,英俊的容貌,笑起來很是燦爛,卻透著一絲心疼和無奈,道:“還是第一次現你這般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