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我試探過多次,岳丈儘管相信就是。”趙謹恪不以為然,覺得李勳過於謹慎,不僅不利於行事,反倒會錯失不少良機。
“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行事總歸沒錯。”李勳叮囑一句,見趙謹恪不為所動,只得嘆口氣轉開話題。
“南疆那邊可有動靜,傳信已有半月餘,怎麼還不見回信。”
“許是出了岔子,總覺得事有不對,”趙謹恪垂眸,若有所思,隨即建議:“不如派人趕赴南疆,親去查探,也好安心。”
李勳點頭:“多派些人手,務必與平家取得聯絡。昨日北關傳來急件,告知邊關疫情已除。陶家人對外宣稱御醫治疾有功,我卻認為另有蹊蹺。平家的毒藥煉製奇特,怎可能輕易就能解開。趙謹煜如今在不在北關都難說,這小子精明得很。”
話語中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轉念間忽然問道:“煜王府查探得如何。”
“這些日子府內戒備森嚴,容清芷身邊侍從都是趙穆親自打點,很難安插進人。容清芷似乎病得不輕,夜間時有咳嗽,白日裡也很少出屋。只去過花園裡幾回,線人有看到過。”
“確定是她?”
“隔了些距離,但模樣還是看得一清二楚,錯不了。”
“在就好。”
“三弟不在京城,寧雲茂一人難成大器。時機大好,不如我們提早行動,以免夜長夢多。”趙謹恪湊近李勳,小聲提議。他們再三聯合大臣請封太子,父皇卻置若罔聞,很明顯不打算考慮他。趁著趙謹煜不在京中,把事情早早了結最好。
“趙謹煜不在,不代表他沒有部署。他要是好打發,我們也不會棋走險招孤注一擲。”
李勳嗤笑,這女婿太過急躁,總想一步登天。往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會壞事。凡事都得謀定而後動,制定出萬全之策為上。牽一髮而動全身,成大事更應小心謹慎。
“那些鄉兵訓練得如何,兵力不行,就是計劃得再周密也枉然。”
“這點我早有安排,”趙謹恪得意笑道,“說起訓練軍隊,劉海生這位禁軍統領可是最佳人選。我拉攏此人,除了利用他在宮中安排兵力,最首要的還是訓練鄉兵,以期強兵利刃。”
李勳點點頭,二人又繼續商議了一些具體事宜才先後離去。
富麗堂皇的寢殿內,層層疊疊的明黃紗帳將龍床遮蓋得嚴嚴實實。唯有陣陣嗆咳聲從密不透風的紗帳內傳出,急促而劇烈,斷斷續續卻不停歇,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才罷休。
“皇上,您還有哪裡不舒服,跟臣妾說說,臣妾好擔心。”
帳內康貴妃的驚叫聲高亢刺耳,帳外陶賢妃伸出的手迅速放下轉身欲離開。長福說他病得起不了身,夜晚驚厥多夢,她未曾前來服侍多有不妥。她來了,裡頭卻已有人隨侍在側。來了也是多此一舉,不如離去。
“啟稟皇上,陶賢妃在外求見。”長福對著紗帳高喊。
陶賢妃狠狠剜了他一眼,長福只是傻笑,低眉垂眼躬身候著。
“快傳!”趙安鐸咳乏了力,仍然竭力放大聲音,唯恐帳外的人沒有聽到。
聽他說話都難受,陶賢妃咬咬牙,利索掀帳而入。
趙安鐸半靠在床頭,面色蒼白,直直看著她,眼中帶著喜色。康貴妃坐在床沿,拿著帕子為趙安鐸擦乾額上的冷汗,目不斜視。
草草問完安後,陶賢妃挑了床邊的紅木凳坐下,關切問道:“皇上咳得如此厲害,怎麼不宣御醫過來診治,總這樣咳著可不好。”
“陶賢妃莫不是這宮裡頭的人,皇上病了好些天,沒見你過來侍候一回。方才宣過御醫前來診治,你竟然也不知曉。我們做妃子的唯一本分就是侍候好皇上,陶賢妃連本分都不要了,真不到底成日裡都在想些什麼。”康貴妃收了帕子,正眼瞅著陶賢妃,卻是句句不饒人。
“貴妃娘娘鞍前馬後勞心勞力的侍候著皇上,我就是想來也插不上手。何不成全貴妃的一番心意,娘娘高興了,這後宮裡也就安樂了。”
“你—”康貴妃怒目而視,正要回嘴,被趙安鐸打斷。
“好啦,你們一人少說一句,還嫌我不夠難受,”趙安鐸撫額,胸口仍是難受得緊,咳嗽不斷,說不了幾句就咳起來。
“長福,湯藥好了沒,趕緊去催催。”康貴妃拍著趙安鐸胸口,給他順氣,不停叫喚帳外的人。
“來了,來了。”喚了沒多久,長福端著一碗湯藥小心踱著步子進來。
還沒到床前,康貴妃便急忙起身一把接過,生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