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 雷瑾根本不屑於反駁。 當下此刻,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已成流血搏命之局,到底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彼此憑的都是武力和機智。
徒逞口舌之利地唯一的好處。 就是雷瑾一方可以藉以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但雷瑾相信。 能佈下如斯精密的羅網陷阱,敵對之人豈會愚蠢到讓他充分施行緩兵之計?
決戰即在這刻!
雷瑾明白,雖然已經隱蔽發出召集令,但接應支援的近衛要想攻破敵方精心佈置的阻擊部署,與他靠攏會合,絕非易事。 何況這釣魚池塘的地形,也不利他們的接應支援。 在此之前。 雷瑾必須拼命硬撐。
不知什麼時候,何府那些廚子、侍女、家班女樂一個個全部消失不見,隨著第一聲鷹唳響徹長空,茅亭中寂靜得詭異,雷瑾亮出了幾個手勢。
遠遠地‘鳥啼’尖利,‘蛙鳴’洪亮,‘虎嘯’驚心,‘蟲聲’蛩蛩。 ‘銀笛’嗚嗚此起彼落,隨風傳來,間中夾雜著幾聲鷹唳、狼嗥、胡笳聲、牛角號聲,更有沉悶的慘呼聲、弓弦聲、機括聲、箭嘯聲、標槍破空、飛斧旋斬、火銃暴轟……
高空爆開第一團眩目火花,光點在天幕上劃出五彩,繽紛流散。 悅目好看。
隨即不時有各色煙火在天空綻放,成都內城號炮連聲,戰鼓咚咚,守備軍團、鐵血營、巡捕營已然聞警而動。
慘烈地肉搏血戰已然拉開序幕,雷瑾的近身護衛和專職保護獨孤嶽的鐵血營雪獒衛士正傾力搏殺攻擊,要與雷瑾等人會合靠攏;而敵對方則全力阻擊,戰況一開始就極其暴烈,血肉橫飛,在座諸人雖不曾目睹,但完全可以想見。
第二聲淒厲的鷹唳。 清亮入耳。 已宛在頭頂。
棲雲凝清箭步衝前,動如煙雲出岫;翠玄涵秋墊步縱躍。 勢如烈風狂飆。
就在雷瑾打出手勢的瞬間,兩人倏然之間,一來一去。
女人高亢的尖叫之聲,猶在蹂躪眾人的耳鼓,北氏、鹽氏、茶氏、元氏已經被棲雲凝清、翠玄涵秋一舉擒為人質。
“堂堂侯爺,竟然要用到這等挾持人質地手段麼?”
自己的妻妾落到雷瑾手中,何健一點也不在意,居然還有心情悠閒自得的質問起雷瑾來。
“堂堂參議,不也搞暗算這麼下作麼?”雷瑾冷冷反唇相譏,樂得再拖延一點時間。
“呵呵,如果願意,中乾就算把妻妾都送與侯爺又何妨?侯爺又何必作此挾持女流之輩的勾當?不覺丟臉嗎?”何健似乎更在意對雷瑾信心的打擊,至於幾個女人的生死,完全一派不管不顧的樣子。
“啊——”被倪淨淵反剪雙臂壓跪在地的茶氏忽然拼命掙扎起來,情緒失控,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他不是,他不是——他是魔,是鬼——啊——嗬嗬——咳——他不是老爺啊,大人——”
“閉嘴!你這象什麼樣子?”北氏雖然也同樣被棲雲凝清反剪雙臂,動彈不得,但仍然是一副凜凜如霜的淡定從容,大聲叱喝茶氏。
茶氏顯然被北氏的叱喝驚醒,想到了什麼驚怖的後果,一時噤若寒蟬,不再狂喊亂叫,只是獨自抽抽嗒嗒的哭泣流淚,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何健哈哈大笑:“還是夫人通情達理啊。 ”
臉帶薄怒,宛若冰霜,北氏冷哼一聲,卻不搭理何鍵。
雷瑾、獨孤嶽已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都讀出了對方心中的莫名驚駭。
兩人都是閱人歷事已多,洞明世事人情,茶氏地隻言片語,北氏一語叱喝間茶氏的突然轉變,以及北氏、茶氏、何健諸人夫妻間的微妙動態,使兩人都明白了,這瞬息間的變化只徹底證明了一件事——這位‘何健’不是真正的何健,而是已被偷樑換柱的‘何健’,至於北氏、鹽氏、茶氏、元氏無疑是受到了‘死亡’的脅迫,她們自己的生死,子女地生死。 以及何健的生死,如果何健還活著地話,甚至還有親戚家族地生死,在在都逼迫她們忍辱偷生。
想到這樣詭異的事,就發生在自家地眼皮底下,卻自始自終未曾發覺丁點跡象,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獨孤嶽不由一聲嘆息。 喃喃低語:“燈下黑啊,太大意了。 ”
冷冷一笑。 雷瑾眼中銳利如刀的光芒一閃,心神觀照之下,茅亭之外,池塘岸邊,四面八方都有武技超絕地高手,急速接近,心知敵方不惜代價。 必欲置他雷瑾於死地了。
尤其雷瑾還倏然感知到腳下地層深處躍然欲動的森冷殺意,方才驚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