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早就叫你多到咱家的‘夜未央’坐一坐。 喝茶聽書,長長見識。 看看,‘印度’也不知道了吧?據說原來是被當地的‘婆羅多人’叫做‘信度’還是‘信德’來著,意思是‘河流’,指地是當地一條大河。 要是按照泉州高陽的說法,上古地波斯語中已經將‘信度’變為‘印督’了,再西傳到希瑞,‘印督’就變成‘印度伊’了。 希羅多德的〈歷史〉中就稱作‘印度斯’,羅馬大秦的西洋蠻夷們只是沿襲這個詞語的讀音而已。 ”
風閒經常在‘夜未央’聽書,對那些說書先生擺的龍門陣是門兒清,“我中土以前稱‘莫臥兒’為‘身毒’,後來又叫‘天竺’、‘析都’。 三藏玄奘法師著〈大唐西域記〉,有言‘譯夫天竺之稱。 異議糾紛,或雲身毒,或曰賢豆,今從正音,宜云印度。 ’就象我中土或稱‘華夏’,或稱‘中國’一樣,王朝不斷更迭,‘華夏’‘中國’總是不變的。 ”
“哦,原來如此。 那東印度公司又是怎麼回事?”
顧長卿虛心請教道,誰讓他以往一心經商營謀。 既不讀書也不聽書呢。 在這時就見出‘腹中空空’見識少的弊病來了,眼光受本身見識所限。 未能窺破潛在商機,若非今日偶爾談及,風閒、丁應楠二人有意拉他入夥,隱約點破關竅,他豈非要就此與偌大商機失之交臂?顧長卿心中乖覺,這兩位世交,必定是搶先知曉了什麼風聲,察覺了某些動向,因而藉故洩露一點口風,誘他入彀。 顧長卿臉上雖然是古井無波,心底下卻暗下決心要儘快彌補這一缺點,否則日後還會貽誤商機,這是他不能容忍地。
“據說東印度公司是英吉利國王頒佈了委任狀的皇商,不過不象我華夏中國的皇商是領取宮廷的內帑本錢專賣壟斷,獨佔貿易。 英吉利國王在東印度公司佔了股份,他們的國王頒發委任狀,允許東印度公司獨佔東方貿易的特權,但是需要分一半利潤上交王室。 英吉利國王真是好算計,不出一文錢,靠著一張紙坐地分贓,白得一半利潤,毫無風險。 這生意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買賣。 ”丁應楠覬覦莫臥兒之心,其實一點也不比風閒差,對莫臥兒帝國各種情況的打探也是下了很多力氣地。
“理該如此。 ”顧長卿、風閒聞言笑道,兩人家族中都有不少皇商、官商,宗族中既有人做官,亦有人經商,往往同氣連枝,守望相助。 為商者得官宦庇護照顧,獲利鉅萬;反過來在仕途上為官者也有銀錢週轉上下打點疏通關節,可謂是政商兩利,只要不腦袋發昏站錯隊伍,財勢自然不頹。
丁應楠又順勢將印度地方的現況扼要介紹了一下。
原本只注意到西域葉爾羌、烏茲別柯、薩非伊朗等地情勢的顧長卿,這時透過與風閒、丁應楠的偶然交流,瞭解到在葉爾羌,烏斯藏的南方,有著廣袤的天地、富饒地土地。 這一塊大肥肉,顯然不是一家一姓之力可以獨吞下肚的,風閒、丁應楠在這時就透露了他們各自未來的意圖,無疑是想拉顧家入夥,聯手進軍印度。
顧長卿瞭解到,英夷商人經常在南方大洋與和蘭、波圖加商船暴發武裝衝突。 就在前幾年,英夷的不列顛東印度公司戰勝了盤踞印度沿海多年的波圖加人,獲得莫臥爾帝國皇帝的青睞。
英夷認為海上作戰地勝敗只是暫時的,在印度建立受到兩國官方支援的立足點才是長久之計。 他們在西印度的蘇特拉設立貿易商站。 在東印度地馬德拉斯建立商館。 他們還要求英吉利國王以邦國外交來達到建立商貿立足點地目的。
英夷國王地使節為此遠涉重洋,專程拜訪了莫臥兒皇帝,東印度公司的商人之後得到可以在印度很多地方定居和建立工廠地許可。 作為交換,東印度公司向莫臥兒皇帝提供歐羅巴諸國的貨物和珍品。
莫臥兒皇帝承認英夷商人是皇室的朋友,允諾英夷商人們可以在任何他們願意的地方居住,享受無限制的自由。 不論他們到達哪個海港,波圖加或其他人都不準打擾他們。 不論他們在哪個城市定居。 皇帝允諾,他會命令手下的總督和長官們給予英夷商人以任何可以給予的地自由。 英夷商人可以任意買賣以及將任何貨物運回歐羅巴。
對此。 顧長卿在暗自驚訝於丁應楠對印度情勢相當熟悉的同時,說了句話:“莫臥兒皇帝是頭豬,不但愚蠢虛榮,還鼠目寸光。 ”
他接著又說道:“也好,我們也可以要求得到與英夷商人同等的尊重和承認,英夷東印度公司能享有的,我們也要享有。 如果莫臥兒皇帝反對。 那我們——也許應該帶給他一場戰爭?那時候,你們說侯爺會不會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