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澤、親信、故舊、世交,或是雷頊府上的幕僚、食客、‘家人’、長隨,至少都與武寧侯有著那麼一層七拐八彎的舊誼故交,只是外人很難了解到這個內幕而已。
寒風料峭,牛角號中,建虜騎兵在令人窒息的殺氣中,列隊逼進,由慢步到快步,又停下,最後忽然瘋狂得猶如發*的野豬般,發出狂野的嚎叫,襲擊步衝鋒,迎頭撞來。
戰刀飛舞,萬馬奔騰。
血脈賁張!
屯堡裡靜得可怕,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移動,人們靜默地等待,氣氛肅然,這是激戰爆發前片刻的寧靜。
狼煙早已經燃起,號炮將敵人來犯的訊息遠傳。
可是,心跳仍在加快,漠然的臉、緊張的臉、熱血的臉、微懼的臉,都望著逼近的敵人馬隊。
號角鳴響,建虜騎兵在弓弩射程之外突然停下,顯然建虜騎兵的首領也不是傻蛋,不想白白當箭靶子。
堡壘上的人們這時鬆了口氣,不是滿虜的大軍本隊,就不會有火炮和其他攻城器械陸續抵達,也不會有漢軍八旗等大隊的步兵蟻附攻城。只是一支遊擊侵擾的建虜騎兵馬隊,憑著堡壘和器械堅守,應付下來,倒也沒事。
鐵騎突出刀槍鳴。
忽然間,在建虜騎兵馬隊的側方,衝出一彪人馬。
蹄聲如雷,戰旗如血。
“是雪猴子!”
有人喊。
“是雪猴子!”
有人叫。
“看——還有雪魔!野人!——”
堡壘上的大嗓門,簡直聲越十里。
“看那邊,——是虎王前鋒營的認軍旗!我們遼東有名的鐵騎精銳差不多來齊了,天——,莫不是雷侯爺巡邊到了我們這吧?”
有心思靈巧的人,馬上猜測到其他方面。
“萬歲!——”
堡牆上已經一片歡呼!
遼東武寧侯的親軍,象‘雪猴子’斥候營、‘雪魔’遊擊營、‘野人’陷陣營、‘青鷂子’邊哨營、‘虎王’前鋒營,都是雷頊麾下所練精兵勁旅,每一位軍官士卒都是身經百戰,馬上馬下戰技無一不精,弓馬銃炮無一不熟,騎戰步戰水戰海戰,冰雪戰叢林戰,斥候哨探,埋伏偷襲,奔襲強攻,衝鋒陷陣,登陸奪島,遊擊襲擾,戰陣殺敵經驗豐富之極,在近年的遼東戰事中能征慣戰,屢建功勳,因此已經廣為人知,各營認軍旗幾乎無人不識。
在遼民心目中,象‘雪猴子’‘野人’‘雪人’這樣的邊軍精銳師旅,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剽悍強橫的精銳之士,馬上馬下都不含糊的豪傑好漢,這時突然見到遼東鐵騎橫裡殺出,哪還不熱血沸騰?
邊軍驍騎的衝殺,就是無聲的命令。
屯堡中的人們,看見邊軍鐵騎衝入敵群,他們也衝出堡壘戰壕,吶喊著衝殺上去,與敵虜短兵相接,混戰在了一起。
戰鬥激烈,以血還血,以肉返肉,以命拼命,前僕而後繼,無比的勇猛,特別的頑強,令敵人畏縮、恐懼。
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犧牲!
鼓舞!
勇猛!
戰鬥很快變成了一邊倒的騎兵追擊戰,建虜騎兵倉皇潰逃,遼東鐵騎銜尾追殺。
事情果然如屯堡中某些人先前猜測的那樣,掌控遼東鎮軍政大權的武寧侯雷頊巡邊恰好到了這一帶。
邊軍斥候早就偵察到兩支建虜遊騎在這一帶滋擾侵襲,伺機抄掠的訊息,恰好又看到屯堡燃點的狼煙,雷頊馬上下令部屬從側翼迂迴包抄,正好趕上建虜遊騎欲進未進,欲退未退的節骨眼,這趁勢一衝,就將建虜遊騎擊潰。
雷頊沒有參加後面的追擊,而是在屯堡中人的歡呼聲中,率數百親衛入堡慰問。
瞭解了一下屯堡的大致情況,雷頊在屯堡的‘武勳長官’陪同下視察這座築成還不到半個月的屯堡。
他在醫官所問一位戰場上倖存的傷者:“身邊倒下那麼多的親友袍澤,你怕不怕?”
這傷者其實就是屯堡長官招募的隨從,他這時搖了搖頭,好象還沉浸在戰場的拼殺之中,他以呆滯的目光看著雷頊,張了好幾次乾裂的嘴唇,才說:“操他娘,看著我們的人,被滿韃子殺死啦,那時候就不知道害怕!誰他孃的害怕,——奶奶個熊,他就不是娘養的,是他媽的白眼狼養的!”
這是殺紅了眼,要和建虜拼命的人啊。
“好樣的!”
“好漢子!”
邊上的人紛紛喝彩,雷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