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敏銳的感覺到,這種教門爭端如果繼續趨向激化,而得不到有效控制,很有可能在將來給自己造成大麻煩,現在就必需未雨綢繆,儘早安排,將這種教門爭端限制在一個各教門各教派可以互相妥協的範圍之內。
想想西北地面上,吐蕃人和蒙古人信奉的佛陀密教各派,回回人信奉的清真教,漢人信奉的佛教、道教各派,還有那個南穀道堅正在傳播的所謂‘廣成道’,已經夠熱鬧了。這四川地面峨眉佛道兩門與彌勒教的衝突,短時間內怕也無計消弭,眼下甚至還得利用峨眉派的強烈反應,狠狠的打擊彌勒教。
對各教門的矛盾、爭端要引起足夠的重視了。
雷瑾暗自告誡自己道。
從嘉定州上行成都的水道,行船一般不會很大,但承載個百十人毫無問題。
棲雲凝清、尼法勝等一干峨眉坤流弟子也都跟隨雷瑾的船隊北返成都,軍府一干人包括護衛親軍自然隨船起行,船隊不下四五十艘船,首尾呼應,逆流而上。
細心一點的人已經發現護衛親軍的節度大人明石羽銷聲匿跡好些天了,一直沒有露面,即使在雷瑾回航成都,也沒有見到明石羽的出現,譬如棲雲凝清,又譬如翠玄涵秋這樣的有心人就暗暗留心上了。
一個西北幕府的大將,雷瑾身邊的親信心腹,突然無聲無息的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又焉能不啟人疑竇?
只是雷瑾自己不說,誰又敢問呢?
雖然船隊是逆水上行,但到成都之間的一段水程,江流並不甚急,船隊大小船隻靠斜移風帆,調整風角,加上櫓、槳之力,並不需要拉縴也能輕鬆上行,時間就比當初下行要稍微慢一點兒。
雷瑾並不很急著趕路,四川方面負責軍政的幾位主事人都已經確定下來,大的軍事部署也已經按部就班實施,西川的大小軍政事務都已經有較為得力之人各司其責,再用不著他過多的關注,將精力全撲在四川軍政事務上了,軍府現在需要雷瑾親自審閱批示的公函文牘中,更多的是來自河隴。
在現在的西川地面,雷瑾幾乎成了唯一還有空‘閒逛’的人。
是時候返回河隴總攬全域性了。
當然在返回河隴之前,雷瑾還得做些安排。
在成都,西川特命政事官獨孤嶽、康巴土司丹增朗傑、火鳳軍團節度阿蠻、由白虎、蒼狼兩軍團騎士暫時混編的軍團其臨時總提調阿顧(回回大姓阿氏子弟,護衛親軍第一軍團千騎都統)都已經在等候雷瑾返回成都。
暫設西川行營作為目前西川的精兵集團已經開赴對敵前線,內務安全署手上的鐵血營、鋤奸營等雖然也可以勝任軍伍作戰,但畢竟主要用於內務安全,性質有所不同,又歸屬幕府和西川執政府的雙重統轄,如非萬分危急,不可能動用他們對敵作戰,所以成都府的軍事力量就只剩下成都守備軍團,戰力並不強。為了確保成都府安然無恙,雷瑾在遣還了大多數東進軍團之後,仍然在成都平原附近保留了相當數量的機動部隊,有三萬士卒之多。
其中丹增朗傑統率的暫編康巴軍團一萬人駐在邛崍關附近,隨時可以向成都增援;
阿蠻統率的火鳳軍團,組建至今其實只經過一場硬仗,就是在塞外和吉囊汗的一戰。在那一役中火鳳軍團的強悍戰鬥力還是得到了驗證,無論是騎射衝鋒,還是對火器的嫻熟運用,都贏得了幕府將領們真正的尊重。雖然這是一支‘娘子軍’,殺起人來卻並不比男人們遜色,甚至更加狠毒,現在也已經擴充到了萬餘女騎士的規模,駐成都府;
阿顧提調的暫編軍團一萬人也駐留成都府;
有這三萬兵馬再加上成都府守備軍團,大概可以保證成都府這大後方的穩固了。
船隊在波光粼粼的南河上滑行,還有二三十里水程,快到成都府城了。
春水漫漶,水鄉澤國,賴農人的辛勤勞作,兩岸綠油油的莊稼佈滿田野,稻花飄香,蛙聲十里,一切的一切都似在預言著一個好收成。
南河河面上聚集著好幾十只打漁船,這是因為幕府有‘不許擾民’的規定,所以雖然軍需輸送繁忙,並不禁漁人下河打漁。
當然這些漁船還能夠在南河上打漁,都是被內務安全署仔細‘梳理’過幾遍,大體上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為了確保軍需輸送的順暢,這是必需的。凡是內務安全署覺得有問題的漁人,都不可能在今年出現在南河的水面上。打漁人自然也有自覺,懂得避讓運載軍需的船隻。
魚歌互答之間,打漁郎手握竹竿猛烈拍打水面,船頭的魚鷹展翅撲進水裡。透過清澈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