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甚至可以看到魚鷹在水裡自由穿梭,出招狠毒,一口就是一條魚,然後浮出水面,濺起串串水花。
魚鷹有百十隻,你追我趕,攪得南河的水面一片喧囂。
坐在船艙裡,從垂掛著細竹簾子的看出去,依稀可以看到河面上的喧鬧光景。
這間艙室,除了雷瑾之外,還有峨眉女冠棲雲凝清、翠玄涵秋、尼法勝以及另外一位地位很高的峨眉女尼淨淵在座,其他的幕府護衛都侯在外圍,有這四位峨眉派的新銳高手守護四方,外來的刺客確實再也難有機會欺進雷瑾身前三尺之內了。
艙室整潔淨爽,器物簡樸,只有一個精美的掐絲琺琅紫銅香爐燃著清神檀香,嫋嫋一室,令人神清氣爽。
當初這些個女冠女尼剛上船,乍一看船艙簡樸的陳設,都是一付‘不大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的奇怪表情,似乎完全不象外間人傳說中,性情風liu奢侈的雷大都督所能夠安之若素的場景嘛!
以外間的傳說而言,都督大人其所在所處似乎不應該是這樣子才對。
尤其在蜀王府謁見過雷瑾的兩位女冠,她們見識過蜀王府的堂皇富麗,華貴豪奢,一下子還頗有點不太適應簡潔樸素的氛圍。
不過,這幾位也不是尋常人物,見識上還是非常人所及,這艙室的陳設雖然乍然看去有點簡樸,但稍稍細看就知道都是貴重木料如雞翅木、花梨木、紫檀木、酸枝木等製作,難得的是並不象時下一些木匠流行在傢什陳設上鑲嵌珠玉玳瑁鈿螺之類華貴之物,完全以木匠大巧若拙的精湛手藝取勝,簡樸的器物陳設完全將貴氣隱藏在骨子裡。
這些傢什陳設雖然看來簡樸,但又有那個升斗小民可以用得起呢?
實際上,這些陳設器物都是蜀王府的東西,讓雷瑾手下的人老實不客氣的‘借’了一些來用而已,雷瑾不可能讓自己的手下們,千里迢迢從河隴把這些看來簡樸卻是貴重的傢什陳設運來巴蜀。
雷瑾這幾日在船上,除了每日雷打不動的早晚武技功課和處理軍政公務之外,就是和這幾位峨眉高手切磋武技,或者談道論玄,縱論天下大勢。
再一個就是透過她們催促峨眉派長老會,儘快增派人手加強對雲貴蠻夷部族的聯絡,尤其是對川南涼山一帶羅夷的聯絡,程序讓雷瑾不太滿意。
峨眉派對這些以虎為圖騰的川南羅夷部族相當有影響力,聯絡這些部族也是峨眉派早就對西北幕府承諾的事項之一。
雷瑾催促峨眉派聯絡川南包括雲南方面的蠻夷部族,除了原本就有意圖要將西北幕府的影響力向雲南延伸之外,其實目下還帶有一點不便明說的意思,他想不動聲色地使點小絆子,拖一拖峨眉派的後腿,他並不想讓峨眉派能夠全力以赴的針對彌勒教,欲藉機稍稍分散一下峨眉派的實力,又不露一絲兒痕跡,諒峨眉派長老會也不敢怠慢他的催促。
至少對彌勒教,雷瑾覺得既然自來沒有辦法完全趕盡殺絕,還不如想辦法將彌勒教納入大格局,按自己所希望的路數發揮他們的作用。
雖然白蓮教、彌勒教在朝廷看來一概都是動搖國本的禍水,但雷瑾卻認為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是不是禍水要看怎麼用,正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譬如那沉魚的西施、閉月的貂禪等雖然被某些人視作紅顏禍水,但對越王勾踐、對司徒王允而言,何嘗不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正說話間,步聲珊珊,卻是午膳時間到了,船上的廚娘主事來求見是否即刻進膳,還有幾十裡水程,不可能到成都再用酒膳了。
這船上的一幫兒廚娘也是從蜀王府借調過來的,葷腥素食一應菜式都很是拿手,還做得一手好滋味的巴蜀小吃,讓軍府的一干謀士軍吏大呼過癮,可是大大沾了一回都督大人的光了。
席開兩桌,卻是一葷一素,素席菜餚已經是豐盛無比,雷瑾獨個兒享用的葷席更是酒餚精美。
素席那是照顧戒葷茹素的出家人,雷瑾雖然也可以吃吃素,王府廚娘精心置辦的素席菜餚,滋味其實也很美味。
不過南河寬闊的水域,生長著幾十上百種魚類,除了常見的鯉、鯽一類之外,更有別處少有,名字又非常古怪的魚兒,什麼江團、刺婆、土鳳、青波、黃辣丁、黃蛄子、船釘子、巖板登、三角風等等大小河魚,皆小口細鱗、肉嫩多刺,蒸、炒、煎、炸、涮,甚至作成魚生蘸著秘製調料吃也是大有風味,雷瑾可不想放棄這等別處難求的口腹之慾,終究是做不得世外閒人也。
巴蜀的什麼毛肚火鍋、樟茶鴨子、床婆豆腐、宮保雞丁、河水豆花、家常海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