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閻王跟著跟著突然看到前面的辛二七九腳步慢了下來。
就見那個腐爛了一半的男人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提著燈籠四處照了照。
馬閻王立刻閃入一處拐角。
“誰?我聽見你了,別躲了,給我出來!”男人略顯緊張地對著黑暗處喊叫。
馬閻王在黑暗處冷笑,只露出一隻眼睛偷偷觀察。
辛二七九似乎相當不安,對著這邊照了照,腳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突然,辛二七九像是發現了什麼,竟然轉身就跑。
到得此時,馬閻王那能讓他就這樣走脫,也不管是否會暴露行藏,立刻就追了上去。
腳步聲一下變得清晰萬分。
辛二七九回過頭,待看清身後人影,呆了一呆,“見鬼!怎麼是你?”
“辛二七九,我們的帳還沒算,你想就這麼走了嗎?”
辛二七九聞言立馬轉回頭,連個場面話都沒留,拔腿就跑。
“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馬閻王萬分不解這人受過那麼重的刑求後為什麼現在還能跑得這麼快,擔心他與己十四匯合聯手對付他,當下也加快速度急追不放。
到了,就快到了。一里路的路程並不遠,如果不是礦道情況複雜,他早就跑到目的地。
眼看離埋伏點還有不到百尺的距離,傳山再次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馬閻王在後面不疑有他,看他逃跑更加堅定了當場解決他的決心。
燈籠照出前面的道路偏左側有幾塊呈直線擺放的碎石,傳山腳下不敢踏錯,正對著碎石衝了過去。
近了、更近了……馬閻王追了上來。
他沒有看到地上的碎石,就算看到他也會避開,這是習慣成自然的事情。礦道中也不會有人特意貼著牆根走,跑在路中間的他眼看就要追上那個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想到等下他就可以讓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馬閻王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嘎吱。”
馬閻王的笑容凝固住。在他的腳剛剛踏上腳下的泥土時他就感到了不妙。這感覺好像不是實土?
“嘎吱吱……”
刺耳難聽的木板斷裂聲接連響起。
這是……沒等馬閻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轟隆!”
薄薄的接近腐爛的木板不堪負荷成年男子的體重,只發出了幾聲短暫的呻/吟,就徹底崩潰。
地面上露出了一個直徑約五尺左右的圓形大坑。
“你這個卑鄙……啊啊啊!”
身體被刺穿的噗嗤聲響起。不幸落入陷阱的馬閻王發出了一聲痛到極點的慘叫。
看來這個陷阱不止一個坑那麼簡單,馬閻王吃到了不小的苦頭。
不過馬閻王也不是吃素的,看坑不深,他還有逃出的機會,便硬忍著強烈痛楚,抓著坑邊的泥土想要站直身體,把自己從坑底的木刺上拔/出。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一連串惡毒至極的咒罵聲從馬閻王嘴裡吐出。
就在他剛剛抬起身體的一霎那。
“嘩啦。”一籮筐泥土和煤渣傾筐而下,重重地壓在想要爬起的馬閻王身上。
“嗚啊!”這下好了,沒刺穿的地方現在刺了個對穿,原本被刺穿的地方又加大了傷口面積。馬閻王又痛又怒,差點昏厥過去。
“嘩啦。”又是一筐泥土倒下。躲在岔道里的老少二人拖出了第三礦泥土,這都是他們剛才挖坑挖出來的,如今正好用來填坑。
眼看就要被人活埋,馬閻王也顧不得傷勢如何,用盡吃奶的力氣慘叫了起來:“別倒了別倒了!饒我一命!我發誓我出去一定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不,我發誓我一定幫你們逃出去!”
正準備傾倒第三筐泥土的薛朝亞和謝伯下意識地停了手。也許他們逃出的機會就在這個人身上?
“你們相信他?”傳山提著燈籠慢慢踱了過來。
馬閻王在坑底大叫:“辛二七九,我只不過按命令辦事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到我頭上又是為哪般?”
“按命令辦事?命令讓你搜刮犯人的財物?命令讓你敲詐勒索犯人家屬?命令讓你隨意折辱欺凌囚犯?命令讓你對囚犯為所欲為?”
傳山探頭朝坑底望了望,看到滿身汙黑血跡、蜷伏在坑底、身上蓋了大半泥土、勉力抬起一顆頭的馬閻王,嘴角一翹似笑非笑地道:“如果礦裡的人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猜他們是會扼腕嘆息,還是會鼓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