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閻王心中惶恐不堪,他手上折騰死了不少囚犯,也知礦裡的礦奴恨他入骨。自知今天逃生的機會不大,但如能有一分生存的機會,他也不想放棄。看坑頂的人似乎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立刻加大籌碼。
“我錯了,我已經受到教訓。如果你們今天不殺我,我一定幫你們離開煤礦。”
“你要怎麼幫?”不等傳山開口,少年心急地問道。
謝伯小心翼翼地掃了傳山一眼,往後側退了一步,恰好站到傳山左側靠後的位置。
一看有機會,馬閻王精神一振,忙道:“到時候封洞結束,你們把我交給其他獄卒,我會稟告上面,說是你們救了我,一定能讓你們將功折罪。”
傳山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薛朝亞也充滿失望,“這就是你的幫忙?”先不說馬閻王會不會履行承諾,就算他履行了,朗國上層的人又怎麼敢放他們離開?
馬閻王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看他們不動心,連忙又道:“我可以先把你們弄到上面工作。如果上面不同意放你們,我也可以想法子讓你們逃出去。只要到了上面,一切皆有可能。”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木刺給他造成的傷害頗大,他已經感覺到失血過多後產生的昏眩。如今只要能讓他留下一條命,他什麼樣的承諾都會許下。至於以後會不會履行……哼,他會讓他們知道馬閻王的感激有多麼“重”!
薛朝亞心動了。如果能調到上面,先不說逃不逃得掉,至少生活質量要比在洞裡好得多吧。
少年抬頭望向傳山。
傳山拄著鋤頭,就問了一句話:“你把我們弄到上面,如果我們逃掉,你會有什麼懲罰?”
馬閻王心中一涼。雲山煤礦的獄卒為何對囚犯們如此窮兇極惡,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有囚犯逃掉,那麼看守的獄卒都得跟著遭殃,弄不好就得掉腦袋。更何況幫助囚犯逃跑?
馬閻王還想開口辯解試圖糊弄過去,這邊薛朝亞已經清醒過來。
馬閻王是否講信譽他不清楚,但馬閻王的兇惡殘忍他卻早已有體會。剛才就想著利用這個人逃出去了,差點忘掉自己在進礦時在這賊獄卒手上受到的折辱。想他堂堂皇子,在不能告知身份的情況下只能向這個低賤的獄卒哭泣求饒,想到他當時因為受不了烙印之刑,還曾向他下跪乞求……
“你還記得當初我是怎麼求你的嗎?”少年陰森森地道。
馬閻王努力抬頭望,“你是……?”
“辛二八一。”
馬閻王拼命回憶,他經手的礦奴太多,還好像辛二八一這樣細皮嫩肉的少爺型囚犯不多,很快就想了起來。
“啊!是你。”馬閻王的心更涼。他對這少年可沒有客氣,不但親自施行了烙印之刑,還把他身上說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一支玉簪給搜走。他還記得當時這名少年先是威脅他,說他的身份他惹不起,後來看威脅無效,又改為懇求。自己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少爺樣,整得他哭爹喊娘,最後被他整得只能跪在地上哭著求他。
“我孃的玉簪呢?”
“……”已經給他送給山下的相好了。“你放了我,玉簪的下落只有我知道,只要我能出去,我就把玉簪還給你。”
竟然到這時候還想威脅他?“記住,到了真正的閻王爺那裡,問清楚我是誰。你這個瞎了眼睛的狗東西!”少年恨極一笑,用盡全身力氣,把滿滿一筐泥土和煤渣往馬閻王的頭部倒去。
馬閻王眼中充滿絕望,連聲慘叫也沒有發出就被大量的泥土掩蓋了。
看少年又去拖第四筐泥土,傳山微微皺了皺眉。
馬閻王雖然該死,但他並不打算折磨他,挖陷阱也只是為了困住他。本來想給他一鋤頭讓他死個痛快,可少年亞生似乎對馬閻王恨極,在確定對方沒有利用價值後竟打算活埋他。
類似於活埋的窒息之死大概是所有死亡中最痛苦的一種死法。
每日飽受骷髏果折磨的傳山對摺磨他人毫無興趣,眼看少年要倒下第四筐泥土,傳山搶在他之前,一鋤頭砸在了剛才馬閻王抬頭的地方。
血很快從泥土中溢位。
薛朝亞來不及阻止,氣得張口就罵:“誰讓你動手的?本……”
“咳咳!少爺,一個獄卒而已,死了就死了。您再氣也不值得。”謝伯搶在少年暴露身份之前,提醒道。
薛朝亞一驚,連忙看向傳山。
傳山看少年看他,微微一笑。可惜他這個笑容在可怕的面孔襯托下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