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傳山整個人連馬匹一起被埋在了沙子下。
追兵因此被阻,一起逃入避風處,風止後迅速離去。沒人注意到遠處的沙塵下被埋了一個羲朝細作。
傳山從埋了有三尺多深的沙塵下爬出,隨之他的馬匹也從沙塵中露出身體。黑王蛇作為土地爺,當然一點事沒有。
逃過一劫的傳山一路更加小心地躲避朗國追兵,一邊沿途打探羲朝現狀。可能因為邊塞之地訊息閉塞的緣故,探得的有用訊息並不多。有些似是而非,也無法分辨真假。
四天後,他已經進入羲朝邊界。這時的他,換上了偷來的羲朝老百姓衣褲。作為補償,他留下了二十個銅錢。
他也想多留些,可他身上並無多少現銀。馬匹在進入羲朝邊境後就放了,那匹馬是軍馬,身上有烙印,想賣都賣不掉。
快要到武方城了。
也就是說他就要看到駐守在武方城外的羲朝北軍。
可他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立即找上軍營,他必須先進城到約定的聯絡處,等待上面指示。
進城前,恢復了一些力氣的王蛇離開。傳山也無什麼留戀之心,心中反而還鬆了口氣。他現在不過是一名普通老百姓,帶這麼一條大蛇進城可不容易。
武方城,被收回的六座城池之一,也是羲朝與朗國邊界最大的一座邊城。朗國如果想要進入羲朝,這裡將是必經之路。
武方城因為剛被收回不久,城裡城外警戒的氣氛還很濃厚,城牆上來回巡邏計程車兵走來走去。
傳山站在城門口仰望城牆,他曾經站在這道城門上過。知道如果站在城樓上,就可以隱約看見遠處的羲朝北軍軍營。
傳山什麼都拿不出來,不管是路引還是入城費。城門口計程車兵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他的表情就跟看敵國奸細差不多。
“你是行腳商?貨物呢?”
傳山狼狽萬分地道:“唉,都被搶了。遇到一幫朗國土匪,把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搶了。路引什麼的都沒了。如果不是正好來了一場風沙,我這條命也就交待了。”傳山在心中感嘆,如果不是那場風沙,他就給朗軍人馬抓住了。
“嗯……”
“大哥,我現在就想回家吃口熱飯,弄點熱水泡個澡。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找城裡的駱駝商行,那裡有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幾名兵士互相看了幾眼,可能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其中像是領隊的人點點頭,就聽一名士兵面無表情地跟他說:“兄弟,多有得罪。不是我們不相信你,是我們得按規矩辦事,麻煩你先跟我到那邊坐坐。等確定有人來領你、證明你的身份,你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好。多謝。”傳山沒有絲毫掙扎,任士兵用繩子把他雙手捆了,帶進城門邊的臨時看押處。
傳山交待了他的姓名,以及聯絡何人後,被人帶進牢房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
有看押的人過來問他要不要吃喝,說城裡事多人手少,一時半會兒不會領人來接他。
傳山苦笑。這裡的吃食可不是白吃的,喝一口水都得給看押的人塞禮錢。而他一路逃到這裡,身上一點碎銀早就花得一乾二淨。
可憐他在朗國數年,就算官升千夫長,也沒給自己積下一點家產。在朗*隊,為了刻意結交一些朋友,他的軍餉總是不夠花。王頭一直說要給他銀子,可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蹤。到後來他也懶得跟他伸手要銀子了,再說來歷不明的銀錢多了也容易露出馬腳。
而且他也知道王頭在軍中並不容易。想當初他們的軍餉就時有拖欠,在他離開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至於他的羲朝軍餉,則由王頭負責讓人帶給了他家人。
看押的人說可以先吃後付賬。反正人在他們手裡,你不付賬,人也領不出去。
有了這話,傳山才討到了一碗水和兩個夾了鹹菜的饅頭。
大約在看押處等了近四個時辰後,傳山這才見到一名像是賬房的中年瘦削男子在士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你說什麼?!”
正在擦臉的傳山再也沒想到自己隨口問了一句,會問出這麼一個答案來。驚得布巾掉進臉盆也不自知。
“你沒聽錯,北軍大將已經不再是王標王將軍。”來人把換洗的衣褲鞋襪放到床上,回身答道。
北軍換了大將?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
來人——聯絡處的負責人駱駝商行的掌櫃似看出他的疑問,嘆氣道:“事情詳細老夫也不太清楚。據說是皇上連下六道急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