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那父王您就喝多點水潤潤嗓子吧。”
蘇沐欣慰的點頭,接過水袋就仰臉大喝。
蘇挽瀾頓時朝蘇飛玉使了個眼色,其實她也明白蘇沐近些年來身體欠佳,即便不用醫師診斷也知道父王患的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眼下就要到白赤城了,只要父王能見到蘇琚嵐,有這個無所不能的四妹在,這心病自然能藥到病除。
想到這,她欣慰的望著蘇沐擱置在手旁一路上百般珍貴的木匣子,裡面裝著的是要蘇家準備獻給白赤城城主出關的禮物。
這禮物是一幅畫,一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舊畫——《煙雨圖》。這畫曾是蘇王的心頭所好,卻被以前的蘇琚嵐搶去掛在房內,然後如今這個蘇琚嵐離開盜迆城後掛回蘇王的書房中。這趟,蘇王將這幅畫作為賀禮贈與出關的蘇琚嵐,足見蘇王遮藏不住決意曝露出來的思女之情。
至於殷悅國,如今的殷悅國可是四國之首,其強盛自是不用說的。
顏弘皙繼位之年輕、手段之高明、智謀之縝密是超乎歷屆君王甚至四國所有君王,雖說他確實有心想要一統四國,但有雙聖國挾制故而未能得願。雖說與雙聖國有些嫌隙,但蘇琚嵐他們出關,他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驚喜,所以親自前往白赤城,不消說胡砂等人也是必定前往,在其他三國還未見到白赤城的兩座雕像時,顏弘皙他們早就抵達白赤城。
聶欒有條不紊地接待了向來趕早不趕遲的殷悅*隊,而顏弘皙更是在眾人才剛下榻稍作整頓時,就輕車熟路地往蘇琚嵐的房間走去。
顏弘皙望見房內就她一人坐著,正低頭聚精會神地把玩幾支蟄嵐花。他笑著靜看她久違的面容,鬢邊各插的金翅流蘇簪搖曳生光,便轉身從別處摘多幾支開得恣聲的蟄嵐花,復又返回敲門喚道:“琚嵐。”
蘇琚嵐撥弄花瓣的手指頓了一下,抬過頭,便看見秀雅寧定的顏弘皙捧著幾支蟄嵐花緩步走了進來,他的神色很從容,從容得就像他和蘇琚嵐在前刻才剛分別一樣。
顏弘皙將手中的蟄嵐花放到蘇琚嵐手邊,然後撩袍坐下,微笑道:“這些時月,你可還好?”
“你覺得我現在是好還是不好?”蘇琚嵐用一種嘲笑和調笑並在的口氣在問。
顏弘皙發了一陣呆,嘴角微翹,還是笑了一下,“不知道。以前你說自己很好的時候,但明明已經白髮蒼蒼的要衰老死掉了。現在……”他注視著蘇琚嵐的眼睛,深深望入她眸中,發現這雙眼睛完美無瑕、清澈透亮後,卻沒有其他的了。他搖了搖頭笑道,“更不知道你是好還是不好。”
蘇琚嵐會心一笑。
聶欒就捧著個盛著華服新衣的托盤進來,恭敬道:“郡主、顏君主。”
顏弘皙點了頭算是免禮。
聶欒遂望向蘇琚嵐,溫和笑道:“郡主,諸位君上和各界前輩都是千里迢迢趕來道賀,難得如此盛況,我便請人為你和唐聖主做了些盛裝免得失禮。”
“還是你想得周到。”蘇琚嵐笑道。
聶欒將衣服擱在桌上便退下。
顏弘皙望了衣服幾眼,是一件淡紫色長裙和藍色薄紗,顏色清麗高貴,材質上乘,穿在肌膚如雪的蘇琚嵐身上,就連心如止水的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蘇琚嵐會是如何美麗動人了。
蘇琚嵐含笑:“喂,那我要沐浴更衣,你是不是該走人了?”
顏弘皙嘴角微微一挑,倒有幾分哭笑不得:“好,我走。”然後便起身走,走出幾步後,他忽然回頭問道,“琚嵐,你恨我嗎?”他望著蘇琚嵐,這樣一個智謀無雙算無遺策的人,此刻眉目之間竟有一抹戰戰兢兢的脆弱,似遲來地最終一審。
蘇琚嵐慷慨笑道:“不就是成王敗寇嗎?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哲理,我恨你做什麼。”
顏弘皙愣住,面容一變,眉間輕蹙:“是嗎?看來你是真恨死我了。”他捏了捏鬢角,又慢慢恢復那種柔和的笑,“那你先換衣服吧,”就走了出去。
蘇琚嵐擺弄蟄嵐花的手又頓住,但她沒有抬頭望顏弘皙離去時略微踉蹌的背影,而是盯著手中的蟄嵐花,明明前刻還是恣意盛放,有些還是顏弘皙前刻摘來給她的,但是轉眼間似乎隨著她的心境,盡數枯萎了。
她仰起臉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去看一眼那華麗美麗的衣衫,而是徑直出門而去,來到了唐酈辭的房門。
聶欒也將衣服送過來了,唐酈辭正坐在新衣旁擦拭著亡靈刀。這把刀與雙峰島都是他最黑暗的過去之一,如今黑暗過去迎來光明,他覺得這把陪伴多年的刀是該好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