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轉身走下了城牆,即使在陡峭粗糙的城牆樓梯裡,依舊走得舒緩優雅,然後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白赤城的宮殿走去。
街道上繁榮依舊,撲面而來的風帶著各種香味與脂粉味,許多外人從城外裡城內趕,街道所有酒肆房舍統統都在懸掛歡慶的燈籠魚彩旗等,不斷有穿著白赤城侍衛服裝的年輕男子到處興高采烈的奔走呼籲:“郡主他們明日就能出關了,郡主他們明日就能出關了。”
許多隱姓埋名願做尋常百姓的“百姓”聞言便也驚喜一笑,紛紛嘆道:“真是後生可畏呀”,然後也忙碌著做些裝飾準備明日的迎接。
“真的只有後生可畏,而不是成王敗寇嗎?”蘇琚嵐緩緩地、緩緩地問道,然後自嘲一笑。雖說現在一切時過境遷,柳暗花明了,但她被質疑被控制被強迫的那些歲月,已讓她的心境不再如從前了。
街道旁的樹木忽然颯颯擺動,她望去,那些開得正盛的蟄嵐花似乎通靈地將花蕊轉向她,卻在她目光注視中,又羞澀的低下頭。
“璽嵐呢?”書房裡,剩餘三位終於先後出關了。唐驪辭、玉崔嵬、傅儀踏出門後顯示微笑的對視一眼,然後目光紛紛轉向最後一間房,敲門三聲後卻發現房內無人,僅有金龍還在呼呼大睡。
他們立即找到宮內其他角落,聶欒一見到他們出關先是驚喜,但聽見蘇琚嵐消失了,忍不住心下一咯噔,急忙派遣出宮內的人出去尋找,最後在街道旁發現蘇琚嵐披著兜帽正凝目望著樹上的蟄嵐花。
“郡主!”“璽嵐!”
聶欒他們頓時驚喜地奔過去喊道。
街道上其他人頓時也轟動起來,紛紛轉眸注視著那個站在樹下已久的身影,許是越來越多的人圍在身邊觀看,蘇琚嵐這才終於伸手摘下幾支蟄嵐花,轉身對上唐驪辭他們的視線,淡淡笑道:“這花開得挺好,只是常年都開便不值得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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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四國君主也先後抵達白赤城了。
世人皆知白赤城可謂是雙聖國的王都了,使得這座白赤城即便屢次想要低調,但終究是低調不成,久而久之裡面的百姓也就習慣了這種不平凡的低調,甚至久了覺得頗有樂趣了,遠離江湖俗世卻還能隨意碰觸到俗世呀。
燕赤國新任君王是一個剛滿司齡的少女,年少無知,朝政依舊是由甘前龍等人掌控。此次甘前龍帶領新任的燕子女王親自趕往白赤城道賀,一是想勸服傅儀回國效力,二是不忘巴結蘇琚嵐企圖透過她從殷悅國手中討回些許城池。雖然甘前龍知道此舉不光彩,但為了國家領土,他也顧不得自家的顏面了。
永固國至今尚無君王主政,黃靜嬰依舊是永固國的國師,但他也不能再一手遮天,因為尕娃等有背景有能力的家族因為前永君主的賣國求榮而倍感屈辱,紛紛崛起誓掃汙垢還國家一片朗朗乾坤,所以整個永固國此時是多權鼎足,但即便內部分裂對外依舊一致。聽聞蘇琚嵐他們出關,尕娃等少年自然是必定親自前往白赤城道賀,其背後的家族勢力自然鼎力支援他們與雙聖國以及這兩位赫赫有名的神宗搭建良好關係,黃靜嬰唯恐落人後自然也是親自來的。
而傲鳳國一年前由傲楚殤繼位為王,贏尊王和蘇王雙王協助,就連向來不問世事的賀親王都偶爾出面幫忙處理朝政事物,傲楚殤不及以前的傲君主那般算計,雖是年幼卻自有一番正義與朝氣,所以傲鳳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君臣同心。此時蘇琚嵐等人出關,傲楚殤決意親自前往,與他一併動身的人很多,整座盜迆城稍有名氣的人紛紛跟來,諸如百年軒轅的師生、公孫家、賀家、蕭家、陸家等等,就連蘇家除了蘇西梁外全都趕往白赤城。
蘇琚嵐和唐驪辭的雕像依舊高高矗立在城門前,遠近皆能清晰眺望。
眼看著前方就是白赤城的城門了,傲鳳國行列中的一輛馬車忽然傳出重咳,緊接著是蘇飛玉關切的聲音:“父王,您怎麼了?”
“只是喉嚨乾澀而已。飛玉,休得如此大驚小怪。”蘇沐低聲斥責道。
蘇飛玉忍不住皺眉道:“但是父王您這咳嗽已經咳了大半年也不見好轉,宮裡最好的醫師來了你也不願意見,怎能讓我們不擔心呢?父王,要不先讓隊伍停下來,讓您休息一下吧?”
蘇沐沉聲道:“胡鬧。父王都說了喉嚨乾澀而已,多喝點水就好,再說了就要抵達白赤城了,現在停下來豈非讓人笑話本王身體嬌貴了?”
蘇飛玉欲言又止,只能求助性地望向旁邊的蘇挽瀾。
蘇挽瀾卻是體貼的遞給自家父王一壺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