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事端。
尉遲翁指著周圍那些憤怒、哀怨、疼痛、可憐兮兮的百姓們,咬牙恨道:“你讓我們繞過離開?詹立陽,把你的眼睛好好的睜大,看看本將軍身旁的這些百姓們!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突然間被君上趕離了家園已是非常可憐,將近一半的人還在路上被那人魔族給殺死了。如今他們生病、飢餓、口渴,急切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你還要他們離開?他們已經受不了,再折騰他們,你這會生生要走他們的命呀!”
“就是呀!”百姓們齊聲附和著,“我們都快要餓死渴死了!”
詹立陽看著前方那片黑壓壓的人群,眼眶有些泛紅。他不是不知道尉遲翁所說的,他也非常明白這些人體力早就到了極致,若是再讓他們趕往別座城池求助,且不說其他城池是否願意提供幫助,光是距離下一座城池的行程就足以讓這餘下的大半人活活餓死渴死的走死在路上了。可是——
“將軍,千萬不能開門呀!”
好幾位年紀五旬精神微頹的長輩站在詹立陽身後勸道,唯恐他一個心軟就將城池外面的人放進來。
有人再度苦口婆心的重複道:“將軍,現在外面到處都是魔獸,百姓根本無法出外耕田種糧。為了安全著想,所有人都呆在城內不敢出城,城裡的糧食有限,假如再放他們進來加速糧食的消耗,我們大家的性命怎麼辦?!”這理由,也正是詹立陽無法自作主張放尉遲翁他們進來的原因。畢竟這座城池不是他一個人的,是所有老百姓的!
尉遲翁並不清楚城牆上的情況,一邊勸解百姓們的憤怒與哀傷,一邊責罵詹立陽的狼心狗肺,可惜詹立陽是有口難言。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呀?”燎麗望著自己這身面板被曬得又黑又皺,忍不住嘀咕暗罵。
公孫錦幣盯著城牆上那幾人的口唇比劃,逐字翻譯道:“城內的糧食有限,假如再放他們進來加速糧食的消耗,我們大家的性命怎麼辦?”
蘇琚嵐垂眼道:“詹立陽他們說的,站在他們角度來看確實有理。現在魔獸橫行,就算呆在城內有保護也會遭受魔獸突襲,更別說出城種菜種地。”
“但是為了他們自己活命就不管別人的命,糯 米論 壇為您整理製作未免太殘忍了吧?”燎麗反駁道。
蘇琚嵐望著四周那些怨氣沖天的百姓,道:“燎麗,其實說狠一點,曲慶城並沒有必要為這些人的性命負責任!在曲慶城百姓的眼中,假如放我們進去,我們是能暫時活命,但會縮短他們的活命!將心比心,並不是所有人知道‘捨己救人’這個成語,就算他們知道‘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他們選擇不做聖人,誰也怪不了他們。”
燎麗了蘇琚嵐一樣,抱臂哼道:“蘇琚嵐,有些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人來的?就算人命關天的事,你也總是用這副‘今天天氣很好’的口氣來說!”
蘇琚嵐看著燎麗,眉頭不察覺的一跳,溫柔笑道:“那我用‘火燒眉毛’的語氣說話就有用嗎?”
燎麗欲言又止,最後卻咬牙別開臉去,狠狠道:“說不過你,但我就是不喜歡你這種語氣跟態度!”
四周難民眼看城門久閉不開,再加上一路長途跋涉的折騰,心中的怨恨超過哀痛而開始爆發了,有些人開始頻頻衝撞尉遲翁這些吃力不討好的將士,有些人則開始怒地衝向城門而去,反正離開是死,闖城門也是死,還不如拼死一搏呢。
城門外瞬間炸開了鍋。
尉遲翁他們趕緊停止咒罵詹立陽轉而安撫百姓,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卻發了瘋的四處衝撞,一大波人直接朝曲慶城衝去,黑壓壓的人群驟然間擠到城門去,用身體撞門、用身體疊羅漢想要攀爬城牆等等行為,全都出來了。
“快射箭呀!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城牆上的老者們見狀紛紛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讓詹立陽放箭阻止。
尉遲翁騎著九尺駿馬也跟著衝向城門,手遙遙指著詹立陽厲喝道:“他們都是可憐可悲的人,你還敢放箭嗎?”
詹立陽左右為難地望著尉遲翁和已爬到城牆腰間的百姓們,垂在袖中的手正顫巍巍地舉起時,剛越過肩就又無力的垂下,他閉眼咬牙道:“不行!我剛剛已經射殺了數十名無辜的百姓,我怎麼還可以再射殺其他人?這樣做太殘忍了!”
“將軍,放任他們進來,難道讓曲慶城所有百姓活活餓死就不殘忍嗎?”長輩們七手八腳地圍著詹立陽說道,見他遲疑不決更是心急如焚,卻不料被幾個率先攀爬到城牆頭的百姓砸了石頭。
“快!你們快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