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固一念至此,一步跨出猶未落穩,就將身形強行扭轉,向這小賊子直進!適才迴圈的一刀,在這一進之下亦是無功。
蘇明海果如宗固所料,右手微松,左掌在劍柄末端一頂,長劍帶著舞花的餘勢旋轉右出。錚錚錚一陣急響,和六個黑衣眾的兵器相抵六次,右足也不落地,借了劍勢往左一擺,就和撲勢已老的宗固互接了一記。
他在太陽城那一頭獨腳蜘蛛店中做了四年奴僕,就是再笨,也將傑斯洛的這一身腿法學了個三五七分。身形反躍,立時就進了身後的房門。
宗固硬接了對方一腿,身形一落復起。急追進屋時,卻見房內又是轟然一響,頓時木屑紛飛,迷人雙眼。這小賊已一掌將側牆窗戶擊了個粉碎,復跳出了窗外,直向村口奔回。
宗固大怒,亦是從窗戶中一躍而出:
“追!”
急追了幾步,卻是伸手攔住了後面的隊員,繼續保持隊形追擊。
“纏住他!”
那村口的兩個黑衣眾走的乃是騎士一路,搏殺之際,最有長力。若是捨出命去,完全可以把對方攔截在村口。他要做的就是保持住統一的隊形,以多壓少,以穩求勝,不讓對方再次跑掉。
蘇明海身形如飛,腳步每一跨出就是八尺有餘,眨眼間就到了村口。那兩個騎士已然從大樹上一躍而下,持刀在手,並排而前。
這小賊子呵呵而笑,雙眸明亮火熱,如同有火焰從中冒出一般。奔跑之間,身形突然加快,一劍直劈而出。劍勢裹帶著背後吹來的凌厲寒風,“嘭”然有聲,竟在八尺開外,激盪起了對面二人的長髮!
對面一人持刃斜格,卻在晃眼之間,連力道都還未運足,就已和對方兩兵相接。
蘇明海真力、元力一股腦地湧入,長劍劍身瑩瑩發光。這一擊之力,重逾千斤!
“咣!”
那黑衣眾手中利刃被這一擊碎成了十七八片,激飛而還,噗噗有聲。刀身碎片竟是將他身軀射穿了十數個透明窟窿,餘勢未盡,身後十幾道光亮一閃,直沒入鬆軟的地面裡去。
另一個黑衣眾長刀斜揮,攔腰而上。本想著對方怎麼也要避上一避。誰知道蘇明海身形臨到了卻猛然加速,這一刀竟是揮了個空!
他一步跨出,方始止住刀勢。後背一痛,已遭敵手在腰眼上踢了一腳。這少年受了這“龍爪”一擊,只覺從頭到腳轟的一響,五臟六腑、滿身血脈,俱在這一腳中被震得稀爛。身形卻兀自不動,上面眼耳口鼻,下面前後兩眼,九個竅門,同是嗤嗤作響,噴出一股股紅白黃綠的物事來。
蘇明海接著腳步一錯,眨眼間就在馬群之中轉了一圈,手掌連翻,啪啪有聲,在十一匹戰馬身上各拍了一掌。到了這時,這兩人方始一前一後倒下。
宗固見對方戰力突然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不是……”
宗固和其餘八人亦已到了村口,卻再也不敢上前一步,全數痴痴地站在了那裡。看著自己同伴的身軀,上上下下都噴射著鮮血和內臟的混合物,象個扎破了八九個大洞的水囊般攤到了地上。
蘇明海一圈轉過,面對眾人站定。在接二連三的馬匹轟然倒地聲中哈哈一笑,慢悠悠地開言道:
“‘你’?這也是你這等小輩叫的嘛?應該稱我為魔師大人才是……”
他這一刻再不是那個七級的少年天才,盡顯魔師風範。這十一匹戰馬,被他拍得內腑盡碎,死去之時,卻是連一聲嘶鳴都叫不出來。
是役,古承、宗固、汲星飛、管天旭並黑衣眾十人,盡數身死。
二十三、陶嶺茶寮
桃溪郡東南三十里,有一小村,叫陶村。只得二十來戶百餘人家,皆是平民,除了田地之外,平時家家戶戶都以製作陶器為生。雖不是什麼精美器具,卻也是桃溪郡百姓日常的必需品,因此都可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村前五里,就是陶嶺,乃是一條通往永平行省的小路,比起從武德城行走,要少了差不多二百多里路程。桃溪郡又因為地多森林,獸皮、草藥之類產出頗多。桃溪瓷更是沮樺名品,故而往來攜帶輕便的客販,寧可多翻些山嶺,也要從這一條小路經過,圖的就是這節省的二百里地。
陶嶺之頂的路旁,有一株粗可二人合抱的大桑樹,虯枝盤曲,便在這沒了葉子的冬日裡也是亭亭如蓋。桑樹下建了一座茶寮,茅草為頂,原木為柱,範圍也不甚大。房後略有些坡地,對面十來丈外,都圍了一圈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