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當初幹過什麼。”
冬桑恍然大悟。受他啟發,腦筋也跟著快起來:“三皇子不是早已過世麼?這麼大的秘密,還有誰知道……”
說到這,自己也意識到似乎捅破了某種了不得的皇家隱秘,戛然而止。
宋微冷哼一聲,繼續撇嘴:“管他誰知道,反正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住進來之前,聽說好幾撥人把這宅院裡裡外外收拾過,還不是誰也沒瞧出來?”
皇帝初次確定么兒的訊息,就著手安排人員翻新原隸王府備用。此任務級別最高的執行責任人,乃是宗正寺卿延熹郡王。後來休王府的安保工作,則全權移交給了憲侯。這麼久無人察覺那地道口的存在,充分說明其位置巧妙,偽裝逼真。獨孤銑的人自不必懷疑,延熹郡王在其中是否起作用,就不好說了。
宋微臉上淡定,心中卻是一片陰雲掠過。那驀然而起肅殺之感,山雨欲來風滿樓,令人霎時間意興闌珊。
冬桑渾然不覺,點頭道:“咱們日日在那樹下走過,還真是,一點也看不出有機關的樣子。”
宋微見他那副躍躍欲試模樣,換作往日,早就跟著心癢了,這時卻毫無興致。又怕他貿然行動,再添亂子,簡直跟轉了性似的,勸道:“眼下肯定沒機會,等事情了結,回頭再仔細去瞧罷。”
李易端著煎好的湯藥進屋,裡頭有鎮痛安神成分。宋微本來就累,情緒懈怠下來,再懶得動腦筋,一碗灌下,倒頭睡死過去。
冬桑百無聊賴,盤腿打坐,苦練占卜掐算之術。
宋微再次醒來,跟前一個人影也無。睡得骨頭髮軟,筋肉發酸,慢騰騰翻個身,撐起胳膊,肩膀一陣劇痛,慘叫一聲,跌趴在被褥上,才想起自己是個傷員。
“殿下!殿下,怎的了?”藍靛急匆匆衝進來,可見就守在門外。
宋微痛得歪嘴斜眼,自己伸手摸摸傷口,綁得挺好。
“沒、沒事……”
藍靛扶他坐穩:“殿下是口渴,還是要方便?”
宋微抬眼,才發現自己壓根不在休王府臥室。左右瞅瞅,挺眼熟:“我這是在……憲侯府?”
“正是。憲侯大人說,賊子既能潛入王府內院,未必沒有其他隱患。這陣子請殿下暫住侯府,以策安全。”
休王府後院當中那個地洞,等於扇了皇帝跟憲侯一個響亮的耳光。宋微可以想見,怕是刨地三尺面目全非,只可惜了好端端一片碧桃樹,往後沒得看也沒得玩了。
藍靛見他挪腿下地,徑直往門外走,緊張得不行:“殿下有傷在身,還是歇著罷!”
宋微笑笑:“肩膀上一點小傷,又不是斷了腿,走走有什麼要緊。”
馬上他就知道有什麼要緊了。
剛走出臥室外間大門,方欲邁步走下回廊臺階,“當”一聲兵刃脆響,廊前兩名侍衛交戟而立,沉默不語,擋住去路。
宋微挑眉。都是生面孔,一個也不認得。呆站片刻,猶不死心,轉身往回廊另一端走去。還是才邁下臺階,兩名侍衛面無表情,唯獨手中兵器交叉,橫在他面前。跟戲臺上表演殿前緝兇似的,極具戲劇效果。
宋微不禁笑場。這情形有些眼熟。但似乎每次都觸動笑點,忍不住要笑場。
唉,怎麼又笑場了。
感嘆完畢,宋微愣了愣:為什麼要說“又”?
咦,不對,這句臺詞也挺熟。
邊揉額頭邊笑,漸漸收聲,雙手背在身後,緩緩向後轉,衝著緊跟自己的藍靛道:“合著我這是……被軟禁了?”
平平淡淡一句話,竟叫藍靛這久居御前的內侍總管感到一縷凜冽殺氣。定了定神,才躬身開口:“殿下須靜養,別走遠了。就在這廊子裡溜溜,景緻也不錯的。憲侯一切佈置,皆是為保護殿下,殿下必能諒解。”
為防止再出紕漏,獨孤銑將宋微送到自己府裡,連夜從北郊府衛軍中調來親衛營精英,把原休王身邊侍衛全部換下。這一切做得小心謹慎,既防外敵,亦防內賊。這撥人跟六皇子毫無交情,只會忠於職守,絕不至疏於防範,上當受騙。
宋微抬頭看天。半晌,輕輕拍了拍迴廊欄杆:“嗯,我能諒解。獨孤銑人呢?”
“憲侯大人進宮面聖去了。”
“什麼時辰了?”
“初四,申時了。膳食已備好,殿下隨時可用。”
原來睡了一整個白天。
“藍管家,這兒不會就剩了你一個熟人吧?”
“李易大人正在為殿下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