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看著
天窗,灰濛濛的天空中什麼都是模糊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灰暗的再無其他色彩。
呆在天牢已經半月,原本清朗的俊臉也因為數日來的不脩邊幅而變得萬分的頹廢,那雙黑白分明的
漆黑鳳目,有些渙散與茫然,他仰著頭愣愣的看著那四四方方的一小塊天空,心中卻是如同揮落而下的
大雨一般沁涼。
輕緩的腳步聲緩緩的靠近,不一會兒便有哐啷哐啷開動房門鐵鏈的聲音響起。鳳清涵輕慢的轉過頭
,看到來人,目光微微的一頓,而後緩緩的移到來人手上端著的木盤上,看著那白玉酒壺與白玉杯,目
光閃過一絲沉痛。
“參見雍郡王爺。”前來的是十三皇子鳳清溪以及德禧郡主君涵韻。
君涵韻微微的向鳳清涵福身行禮,鳳清溪卻將手中端著的毒酒放到牢房之中的木桌之上:“十一哥
,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鳳清涵優雅的走到木桌前落座,並沒有看鳳清溪一眼。
“瞧我糊塗的,十一哥被關進天牢半月有餘,又怎麼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鳳清溪對鳳清
涵的態度絲毫不在意,而是自顧自的笑著說道,“十一哥定然不知道,今兒是我們英明無雙的六哥——
出殯之日吧?”
“你說什麼?”鳳清涵猛然抬起頭,目光冰冷的逼視著鳳清溪。
“怎麼?十一哥忘記了自己為何入獄?”鳳清溪鳳目一挑,狀似頗為詫異。
“不可能!”鳳清涵冷聲喝道。眼中除了深深的不可置信,但是眼底深處卻依然有著連他自己都不
曾察覺的怯意,昭示著他內心的害怕。
鳳清涵掩在最深處的情緒,卻被君涵韻輕易的看出:“王爺無需如此,睿王爺已經過世。聖上都已
經下旨,今日為睿王出殯,且……讓臣女與十三殿下前來送王爺一程。”君涵韻說著,美目輕輕的掃過
鳳清溪擱在桌上的毒酒,“王爺應當知道,這鴆毒除了陛下御賜,無人可以拿到。陛下並非一個嗜殺之
人,更遑論王爺還是陛下親子,若不是……陛下又豈會讓十三殿下親自送來這一杯毒酒。”
君涵韻的話讓鳳清涵身子一震,原本就略顯憔悴的臉,瞬間也變得慘白的沒有血色,平放在木桌上
的雙手死死的捏緊,眼中是不堪一擊的沉痛。
“十一哥知道六哥是為何而死麼?”鳳清溪看著鳳清涵那樣幾近崩潰的模樣,唇角勾起淡淡的諷刺
而又快意的笑,“六哥可是被十一嫂親手毒死的。”
“不可能,艾兒不會對六哥下毒!”鳳清涵驀然站起來,如同被激怒的困獸一般,雙目帶著殘忍而
又脆弱的冷光看著鳳清溪。
若是以前,鳳清涵也許會懷疑葉艾兒,但是如今他不會去質疑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愛他的女人,那個
傻丫頭既然能為他不惜一切,那麼便不會去傷害他在意的人。縱然葉艾兒最後的那一句話沒有說完,但
是他卻能夠猜到是什麼!故而,他絕對不相信是艾兒害了六哥!
“老十三,你在欺騙我!”鳳清涵目光犀利的看著鳳清溪。
“王爺對郡王妃果然情深意重。”君涵韻見此,絲毫不慌張的感嘆道,“郡王妃也不負王爺一片深
情。”
“你這話是何意?”鳳清涵極力的隱忍著,目光移向君涵韻。
“郡王妃被懷王威脅,懷王擒了左都御史夫人,若是郡王妃不將斷魂草加入給睿王殿下敬的茶水之
中,便殺了左都御史夫人。”君涵韻說著,眼中流露出絲絲欽佩,“郡王妃也是一個重情之人,一邊是
生母,一邊是心愛之人,還當真是兩難抉擇。最後郡王妃還是選擇了王爺。”君涵韻刻意的頓了頓,目
光瞟向鳳清涵,看著他隱忍的痛苦,唇角勾了勾後繼續道,“只不過懷王派了人時時刻刻監視著郡王妃
的一舉一動,為了避開懷王的耳目,抱住生母,郡王妃將藏在指甲內的斷腸草換成了昔日和郡王不惜千
金相贈的朱玉顏。”
“這朱玉顏可是好東西。”鳳清溪與君涵韻一搭一唱,接著君涵韻的話,“傳文女子服食後,可保
青春永駐,男子吃後也能延年益壽。偏偏卻對一種人,朱玉顏筆直砒霜更加的可怕。”對上鳳清涵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