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屋子裡傳來了郭志彬的一聲驚呼:“秀秀,你怎麼穿著鞋子上床了?”
下一秒,噼裡啪啦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關秀秀惱羞成怒的吼叫:“郭志彬,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郭志彬狼狽的逃了出來。
郭家夫妻和關家夫妻尷尬的對上了眼,郭浩儒一臉慚愧的道:“小弟教子無方,讓老哥見笑了。”
關家老爹慌忙擺手:“都是俺家那小閨女太不懂事!”
默——
李氏扯住了郭浩儒的袖子,吳氏擋在了關家老爹身前:“他嬸,那就不送了啊。”“姐姐,我們這就走了。”
送走了郭家夫婦,關上了大門,關家正式開始了三堂會審。
關秀秀可謂倒黴至極,護身符李氏走了不說,假裝肚子疼又被郭志彬無意拆穿,連吳氏也站到了關家老爹一邊。
她倒不是怕父母責罰,只是到底不是真的六歲小兒,被吳氏打了一頓屁股也就罷了,若是再被老爹打,那也實在丟人。
關家老爹一拍桌子,驟起發難:“說,你為什麼告訴你大伯孃,郭家叔叔愛喝那幾百文一壺的一品春?!”
早知道小女不喜大哥一家,這樣擺明了車馬的坑人卻實在過分!
044 兄友妹恭(二更)
吳氏拍了拍胸脯,原來為的這事,她下意識的插口道:“還不是郭家老二親口跟她說的——”
話說到一半,吳氏便察覺不對,郭浩儒親口說從不飲酒,郭志彬沒有跟關秀秀瞎講的道理。
再加上關秀秀今日裝作肚子疼,兩相一乘,一下就成了慣犯,在關家夫妻心中的誠信度直線下降。
吳氏狠狠的瞪了關秀秀一眼,從她身後走到了關家老爹旁邊,並排坐在了八仙桌旁邊,還頗有點縣老爺大堂審問的架勢。
關大寶同情的看著妹妹,一臉的無可奈何。
罷了,若是爹爹動起家法,他再撲上去代打就是了。
吳氏惱怒的道:“小小年紀,怎麼滿口謊話,哪個教你說謊的!”
關家老爹黑著臉,呵斥道:“還不跪下!”
關秀秀委委屈屈的跪了下去,大眼睛裡含了兩泡淚,小嘴巴撅起,又紅又豔,那小模樣,看的吳氏又愛又恨:“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討債鬼!哎呦!”
關秀秀一咬牙,看來只有把關蓮蓮推出去了,不然今天難逃一頓打,她癟著嘴巴道:“姆媽,爹爹,你們知道麼,關河堂哥的束脩是蓮蓮姐的聘禮。”
屋子裡瞬間一靜。
挪了姑娘家的聘禮?關家村最窮的人家都不會這樣做!
關家老爹的菸斗在桌子上一磕:“胡說,你大伯怎麼會如此沒有分寸!”
吳氏懷疑的看向關秀秀,這種事情,倒真有幾分像是關大家的行事,只是他家如此做,不僅要連累快要出嫁的關蓮蓮,那快要娶妻的關山關河,怕是也討不了好去。
誰家敢把女兒嫁給一個連親生女兒的聘禮都挪用了的人家?!
吳氏沉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關秀秀抽了抽鼻子,小模樣甭提有多可憐了,她心裡高興著呢,這一招禍水東引用的可真漂亮,郭家嬸嬸一定會表揚她活學活用的。
“自然是真的,就在今天下晌,我聽到蓮蓮姐在伯孃屋子裡哭,大伯孃親口說的,哪會有錯!”關秀秀信誓旦旦的保證著,就差沒有賭咒發誓了。
關家老爹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胡鬧!”
吳氏橫了他一眼,她畢竟不姓關,終究遠了一層,相對也冷靜許多,她反問道:“胡鬧又怎樣?家都分了,你還能跑去找你哥吵上一架?那不是給全村的人看笑話麼?”
吳氏說完,又對關大寶使了個眼色,關大寶懵懵懂懂的愣是沒有看懂,還是關秀秀機靈,一點點的膝行到了關大寶的腳下,扶著親哥哥的腿站了起來,又小心翼翼的靠在關大寶身邊,看上去,便像是關大寶把親妹子給扶起來一般。
關家老爹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旱菸,眉頭緊鎖,嘴巴里嘟囔著:“這咋行呢,這咋行呢!”
吳氏一臉的愛莫能助,自己家也就將將溫飽,要供關大寶一個人讀書已經極為吃力,絕無可能連關大家的老三也應承下來。
關秀秀再也忍不住了,去他的韜光養晦,去他的妖孽,她蹭蹭蹭的邁開小腿,炮彈一樣衝入了吳氏和關家老爹的臥房,兩隻小腳互相一蹭,甩掉了繡鞋,直接跳上了床。
埋頭在靠牆的大衣櫃裡一陣翻找,果然,吳氏藏東西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