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伊薇由著慕容倩狠命摧殘離雪居的房門,屁顛屁顛走到院落一邊驅散下人,並且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別忘記去告訴街坊鄰居們,我哥休妻了,改天請他們喝酒慶祝!”
下人們於是竊竊私語地抹汗散開了……
院子裡的滄葉寒等人,表情一致地抬頭望了望天,彼時興許有烏鴉飛過,慕容嵐眨巴了一下機靈的大眼睛,喃喃道了句:“滄葉寒,要不咱倆的喜酒……和三少、小瑜他們的一起辦了吧?”
半晌,沒有聽見滄葉寒的回應。
慕容嵐把高揚的腦袋垂了下來,面前只有阿野木一張憋屈的黑臉。
“他人呢?”慕容嵐問。
“逃了。”阿野木嘟囔道,“只有我不會逃,你卻看不見我。”自然,後一句話是小聲嘀咕的,慕容嵐沒有聽見,也沒興趣聽。
“那楚姐姐呢?”慕容嵐又掃了一圈院子,怎麼自己才抬頭望了一小會的藍天白雲,所有人就不見了,只有慕容倩怨憤離開的淒涼背影漸漸消失在離雪居門外。
“被楚三少拎進去了。”阿野木回道,他也只是看見慕容嵐敲了門板半天未果而邁下臺階後,好事的伊薇湊了近去,卻在將將貼到房門之際,門被從內一開,一雙蒼白卻有力的手將之拉進了屋子。
楚伊清把伊薇拎進來,是因為不滿她擅作主張千裡迢迢將趙小瑜從南疆弄了過來,逼著他今天順勢休了慕容倩:“這件事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完成,若不是你急急將小瑜送來。”
“我是幫了你呀三哥,難不成你還捨不得休了那**?”伊薇反問,雖然理由充足,語氣卻顫顫,垂手立在角落,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誰叫楚伊清此刻靠在軟榻上擺出長輩教訓小輩的表情,嚴厲到不行。
“你會誤了小瑜的終生大事。”楚伊清看了眼伊薇越埋越低的腦袋,哀哀嘆了句。
“清哥哥,小瑜這一生,非你不嫁!”一直靜立在旁垂首忍淚的趙小瑜聽出了楚伊清話裡還是不肯接受自己的意思後,終於鼓起勇氣厲聲喊了一句,她可以不要名分,卻不能忍受楚伊清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推給別人,楚伊清也許可以做到,她卻已然收不回寄放在他身上的心。
然而楚伊清對於趙小瑜的這番表白聽而不聞,全無表情地別過了臉,伊薇眼看著小瑜將將燃起的勇氣被生生澆滅,不得不站出來吶吼一番:“哥哥你搞清楚,誤了小瑜終生大事的人不是我,是你!”
楚伊清眉角一顫,心裡遠非如表面看起來那般淡然,只是隱忍了太久,揪痛難耐,終要被某些直擊心底的狠話蕩起漣漪,冷漠防線一旦崩潰後便再不能平復,於是起身,走近趙小瑜。
趙小瑜驚覺,亦是訕訕繃緊了身子。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眼對眼,千萬悲楚無從道出,只簡簡單單幾句問答:
“如若我病死,你甘願守寡終老?”
“我甘願。”
“如若我明天便死,一日新娘你也做?”
“我做。”
“我肩負楚氏重任,時時會遇上危險,到時候或許無力救你、甚至舍你而保家,你都不怕?”
“不怕,我願意陪你到底,不奢求其他,最好的歸宿就是可以和你一起死。”
簡簡單單幾句問話,已經足夠。
楚伊清沉沉嘆了口氣,嘆出的卻何嘗不是輕鬆和快意,隨即傾身上前,溫柔摟住眼前嬌人,再不願鬆開。
趙小瑜淚流滿面,卻是喜極之淚。
第六十七章情到濃時
伊薇立在角落,看得異常高興,將將準備沒頭沒腦地上去祝福一番,滄葉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把將之拉出了屋子,一邊逃離一邊責怨:“你懂不懂情到濃時天地唯餘你我二人?你就這樣上去插嘴,未免太煞風景,我實在看不下去,不得不現出身來拯救一下三少和你的未來嫂子。”
伊薇此刻正被滄葉寒拎小雞一般拎著飛簷走壁,他飛得極快,耳邊風聲呼嘯,伊薇依稀聽到一句“情到濃時天地唯餘你我二人”,覺得很是美哉,便傻笑一聲,想要問一句“這麼文縐縐的話你哪裡學來的”,然而醞釀好的字眼從牙縫裡擠出來經過雲空冷風的摧殘後竟然變成了:“你抱緊點,別讓我摔下去!”
滄葉寒鄙夷地睨了她一眼,貌似以她現在手腳叉開宛若樹懶上樹般交纏自己身體的不雅姿勢,想要掉下去都困難吧?然而心底雖然這般不屑著,手臂力道卻不自覺地緊了緊,想來這具柔軟無骨的嬌軀,萬一跌下去就只剩下一灘水,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