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失色,望著山貓,就像望著一塊不可雕的朽木,“沒出息呀,真沒出息呀!作為一隻貓,已經很悲催了,還是一隻野山貓,更是悲催得生不如死呀!竟然連我家九隻鵝的志氣都沒有,更別妄想高攀我家小毛驢的高度了!”
“是是是,不敢高攀,俺們也不打算高攀了,請公主放俺們回去吃晚飯吧?”雖然趁著左鳳不在,山貓已經和晨歡把附近荒山裡能吃的野味都吃遍了,但眼下被生生鉗制著,山貓還是老大不爽快,卻敢怒不敢言。
然而,左鳳分明已經喪心病狂了:“活膩了是吧?想老家了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宮裡頭把我六哥的軍隊借來,踏平你們那座的小破山!”
“九公主饒命啊!”山貓一聽,腿也軟了,心也碎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饒連連。
原來,左鳳進宮借軍隊,不是因為鄰山堅持真理,而是因為鄰山不願意堅持真理了!
“那就給我乖乖回去辯論!”左鳳一聲令下,山貓灰溜溜地滾回了戰地,帶著一票子小嘍囉,與晨歡繼續背書一般的無聊爭吵,心裡頭淌血淌淚不無悲嘆:山貓和鳳凰,是萬萬不能做鄰居的呀!
直到天黑,左鳳在小毛驢背上趴著睡著,辯論才在悄無聲息之下慘淡結束,山貓悄悄捲鋪蓋逃遁而去,晨歡抱起左鳳往閒雲山回。
“哼,先有鵝!後有蛋!”豈料,被丟到床上的左鳳猶自沉浸在好戲裡,時不時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睛狂吼一句,生生把晨歡嚇破了膽,乾脆一盆冷水澆下來,讓她冷靜冷靜一顆狂躁的心。
“晨歡……洗澡了嗎?”迷迷糊糊的,一盆冷水猶自澆不醒她。
晨歡自知今晚又是個不得安睡的漫漫長夜,乾脆強打起精神與她扯些有的沒的:“明天,咱們就暫歇一天辯論賽吧,二姐和六嫂的寶寶都快要出生了,慶生的時候要準備大禮,我們仔細想想,送什麼又體面又大方呢?”
“我們家九隻鵝是一隻也不會送的!”左鳳一激動,瞪起一雙銅鈴大的眼睛,衝著晨歡厲喝道。
晨歡抹了抹汗,寬慰道:“不送不送,死也不送。”送鵝?這份大禮也忒體面了!
“那送什麼呢?公主,我都聽你的。”只要不送鵝。
“送鵝蛋好了,鵝蛋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番外之小軒軒的愛恨糾結
因為殺母之仇,素來對左龍淵崇拜得五體投地的左龍軒,自黎媚死後便對其恨之入骨,每每悶在西宮後院鬱鬱寡歡度日如年,叫左龍淵十分愁苦,便派了他猶自歡喜的伊薇去做說客,勸服他乖乖聽話、好好生活,要不然,就捲鋪蓋滾去閒雲山和他九姑姑的驢子鵝們一道放養。
伊薇覺得,勸服左龍軒任重道遠,這關係到那丫將來會不會舉兵謀反的問題,誠然依照他現在這般欺軟怕硬的性子,未必有他六叔那等野心,但也不排除外在因素逼出來的英雄,如此,伊薇柔聲奉勸的時候,言語便不自覺含了三分威脅七分懇切:
“軒軒呀,你那個孃親,造孽造得天理難容、人神共憤,死了也是活該的。”開天闢地以來,能這樣規勸寬慰人的,約莫也只有楚伊薇一個了。
於是左龍軒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裡,隨即蒸起一層氤氳水霧,“皇嫂你……你說話太刻薄了!”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你再這樣說,我會生氣的。”
“你生氣了不起啊?我肚裡小龍也我一道生氣!他哥哥就是在尚未成型的時候,被你孃親的妖爪給活活掐死的!我都已經不生氣了,你還生氣個什麼勁!”
孕婦的脾氣,果然不是一般的衝,口口聲聲規勸教導,卻分明是來吵架的。
由此,左龍軒不怒也不得道理,一把蹭到伊薇懷裡一群抓狂撒潑,嚇得伊薇趕緊捂了肚子逃離,卻被他窮追不捨。
幸而,左龍淵及時出現,一把拎起癲狂的小軒軒,提到空中冷沉喝道:“不要給朕蹬鼻子上臉,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下場不會比你孃親好看!”
遠處,伊薇愣在逃跑的半路,被左龍淵這一番狠話嚇得一愣一愣。
這叔叔,也忒無情了些。
左龍軒漲紅了小臉,眼眶內的水蒸氣被瞬即燃起來的火焰蒸騰了個乾乾淨淨,瞪著左龍淵,恨不能將這結了不共戴天之仇的腹黑皇叔焚個灰飛煙滅。
隨即,死命掙脫下左龍淵的鉗制,不敢對左龍淵如何如何,卻將怒氣撒到了陪玩的小太監身上,一衝動遷怒之下,竟要小太監自掛東南枝去。
這就是欺軟怕硬的本質,怒氣無處可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