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桌面沉默良久,修納突然開口。“去找離林公爵最親近的人,把僅次於公爵的將領帶上來。”
執政官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投降時試圖自殺的穆法中將被帶到了修納面前。
可憐的中將肩膀上還裹著染血的繃帶,牽動了傷口,疼得臉色發青。
如果當時不是副官撞了一下,穆法中將必定已追隨林公爵投入了死神的懷抱。威廉尊重真正的軍人,對受傷的俘虜以禮相待,但此刻他很慶幸有人能轉嫁修納的憤怒,迫不及待把中將從擔架上拖了起來。
“殺了我!你不會從我這得到任何東西。”儘管虛弱,中將依然有貴族的矜傲,態度極為強硬。
被焦燥折磨得失去耐心的修納瀕臨爆發的邊緣。“假如你不說,我保證你的家人會逐一死在你眼前,以你絕不願意看到的方式。”
穆法中將輕蔑的冷笑。
修納閉了閉眼,忍下施暴的衝動。“我只問你一件事,與皇室及軍事密要無關。如果你依然選擇沉默,我會把你釘住手腳倒掛在休瓦街頭!”
森寒的殺氣令人窒息,穆法中將卻毫無畏 懼“炫”“書”“網”,眼中冷笑更重。
“林公爵的女兒林伊蘭少校在哪?”
匪夷所思的問題令中將目瞪口呆,縱然決意求死,卻仍無法擺脫好奇這一人類天性,穆法中將忍不住脫口。“你問的是誰?”
“林伊蘭!”
“伊蘭?”中將喃喃的複述,難以理解。“你跟她……”
“別管我跟她是什麼關係。”修納咬咬牙。“告訴我她被囚禁在何處!”
“囚禁?”中將迷茫的重複了一遍。
“伊蘭沒有被囚禁?”修納敏感的覺察。“她到底在哪?”
無須詢問,穆法已從敵人牽掛的神情看出了端倪,錯愕之餘禁不住苦笑,傷感的臉龐充滿無奈,“是的,沒有囚禁。”
不再回避,中將的答案簡短而直接。“她死了。”
飛馳的馬車在基地門口戛然而止,駿馬沉重的喘息,口鼻冒出了白沫。
跳下來的是帝國首席大法官秦洛,威廉快步的迎上來,彷彿見到了救星。“歡迎抵達休瓦,我們非 常(炫…書…網)需要閣下。”
抑下長途跋涉的疲憊,秦洛把副手甩在身後,走得飛快。“他怎麼樣?”
“不知道。”迎視著秦洛的目光,威廉苦笑,“大人從得知死訊的那天起,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秦洛從接到決戰勝利訊息的當日從帝都動身,半路上又遇到威廉加急的信使,換了數次馬車,不眠不休的趕路,體力幾乎已消耗殆盡。
一路到房門前,護衛的達雷行了個軍禮,儘管沒說話,憂急的目光已露出了欣慰的盼望,跟隨修納多年,達雷很清楚雙方有怎樣的交情。
秦洛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摘下帽子遞給威廉。
“在外邊待著,不管發生什麼——別進來。”
甫一進入房間,秦洛被地面凌亂的物件絆了一下,返手關上了門。
“修納?”適應了黑暗,隱約看出一個倚牆而坐的輪廓,秦洛踢開雜物走近。
“洛。”沙啞的語聲輕而危險。“告訴我伊蘭到底在哪。”
秦洛苦笑,揉了揉自己的臉,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
“帝都平民公墓,她六年前就死了,我一直沒敢……”
一記重拳打掉了接下來的話,又一記落在腹部。秦洛痙攣的彎下腰,放棄了格擋,任暴雨般的拳頭落在身上,當眼前陣陣發黑,他由衷的感到慶幸,成功的昏了過去。
睜開眼,刺痛喚醒了神智,房內依然黑暗,可見昏迷後一直躺在地上乏人問津。秦洛嘆了口氣,撐著坐起來,像身邊人一樣倚坐牆畔,舔了舔乾澀的唇,青腫的臉頰一陣牽痛,嘴裡全是鐵鏽般的腥氣,他沒話找話的抱怨。
“成年後你揍過我兩次,每次都是因為她。”
身邊的人彷彿凝成了一座僵硬的銅像,很久才有嘶啞的回應。“……你說過她還活著。”
秦洛無聲的苦笑。
“……你說她是公爵的女兒,不會受刑,更不會……”修納的聲音顫抖起來,把臉埋入掌心,無法說出那個冰冷的字眼。
“對,我是說過。”秦洛勉強伸直了腿,從口袋裡摸出香菸,打火點燃。“前提是她僅僅是利用神之光救一個死囚,又只殺了一個小小的技術員的話。”
煙霧從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