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一身素淡白袍,卻讓你覺得天上神仙的裝束也莫過於此;
他不過一頭黑髮輕輕束起,卻讓你覺得烏亮飄逸得如同人間最上等的緞子;
他不過一臉淡漠冷然,卻讓你覺得天地間再也找不到更出塵絕世的俊逸。
他只是孑然立於中年男子身後,但由內而外散發的冷凝威壓卻完全不遜於那中年男子。
“楓兒,”閉目淺闔的中年男子忽然開口,“聚幽谷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白楓,也就是矗立一旁的年輕男子,回答道,“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中年男子點頭表示讚許,“逸兒還需要多久才能回來?”
“恐得三月之後了。”
“嗯。”中年男子應了一聲,久久,又開口問道,“為師知道你素來不願收徒,可知為何這次非要你一同過來?”
“不知。”
“昨日,天機老兒前來找為師,”中年男子對年輕男子的言簡意賅像是習慣已久,自顧自地說道,“讓為師千萬要帶你出席今年的問鼎臺擂臺賽。”
面容波瀾不驚的白楓微挑起眉,沉默片刻後,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楓兒,你就不好奇那老頭兒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中年男子似乎起了興致,張開眼看向白楓,指指旁邊的石椅示意他坐下。
白楓頷首,信步邁向前,撩起長袍穩坐,“好奇與否有何用處?”
“哈哈好一句‘好奇與否有何用處’”
伴隨一陣爽朗笑聲,一道青影嗖地出現在亭臺之中,細看了,竟然就是那日在街市當中為任翎算卦的老者。然而師徒兩人卻並不驚訝,彷彿早就料知他會出現。
“我說方小子,”天機老頭一屁股坐下,捻起石桌上的靈果丟入口中,“你這徒弟怎麼還是這樣冷靜冷漠得無趣啊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調教出來個正常樣兒你看楚小子就好玩得多”
中年男子——方羽,笑著搖頭,眸光中有閃過一絲對天機老頭的敬意,“要是三峰再多個像逸兒那樣的小子,還不得翻過天來?楓兒這樣也挺好。”
“好啥”天機老頭嘖嘖搖頭,旁若無人地評判,“長得天下第一俊俏又怎樣?像他那樣生人勿進的冷漠性子,浪費多少大好*光啊我看這宗門裡的女弟子們的心是碎了又補,補了又碎,都為楓小子鬧的”
“修真之人又豈能貪顧兒女情長?”方羽不贊同地搖頭,“楓兒正是因為絕情絕念才能修煉迅速,成此大才。”
“錯錯錯”天機老兒隨意地晃了晃手,拿起靈茶灌了一口,“楓小子那是天縱奇才跟絕情絕念沒有一點關係我老兒敢跟你打賭,這小子就算跟人愛得死去活來也同樣厲害得很”
方羽眉頭一皺,似有不喜,換了個話題問道,“天機老兒,你此番非讓楓兒過來到底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天機老頭神秘兮兮一笑,“我天機老兒從不做無謂之事,既然叫得楓小子過來,定然有我的用意。”
方羽和白楓不約而同地微蹙起眉。
說起天機老頭,他在玄道宗內可謂是極為怪異的一個存在。
他不從屬於任何一峰,但所有峰主見到他都恭敬有禮,而峰主以下的弟子根本無人能夠看穿他的修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當然,能夠遇見天機老頭的門內弟子是少之又少,所以大多數弟子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然而在核心弟子之間對天機老頭的傳聞卻是相當多的,有人說他頑劣如童,被他盯上了的話會被整得很慘;有人說他個性好易相處,跟誰都能聊上三五個時辰;卻又有人說他性子古怪,翻臉如翻書,一隻手指就能掐死一個結丹期修士……傳聞太多,反而不知道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謬傳的。只是所有核心弟子遇上著天機老頭,都會能閃則閃,閃不掉的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好。
見方羽師徒一聲不吭,天機老兒大搖其頭,“唉,你們師徒倆還是一樣的無趣下次楚小子回來了我再找他玩”
說完他作狀要走,往前幾步後發現方羽師徒依舊沒有留客的意圖,氣得一吹鬍子,轉身又在一屁股坐下,“好吧老頭兒就直說了”
“老兒日前循例為今年內門弟子選拔賽佔了一卦,卦象中閃現一顆赤闌星,該星似明似滅,老兒一時不解只好又多佔一卦,卦象直指楓小子。所以,楓小子你今天必須來這問鼎臺。”
說完,不待方羽師徒回答,天機老頭便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只留下一句調侃,“既然你們不歡迎老頭兒,那剩下的那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