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八月張了張口。
許靜珊稱呼高彤蕾為“二姑娘”。這不是明白地告訴她,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嗎?
鄔八月心裡嘆了口氣。
軒王爺將高彤蕾送回蘭陵侯府。目的就是讓蘭陵侯府自己處理高彤蕾。
而高安榮希望將高彤蕾送回來,今後高彤蕾不管是死還是活,都髒不著蘭陵侯府的地兒。
不要怪鄔八月想得過多,要是真的將高彤蕾送回軒王府,而高彤蕾真的就被“處理”掉了,說不定蘭陵侯府還能成為眾人輿論中偏向於同情的一方。
高安榮讓她來辦這事,可真是看得起她啊……
鄔八月不由地嘆了口氣,抿了抿唇還是說道:“王妃。你的憤怒和厭惡,我明白。坦白講,換做是我,更願意讓她自嘗惡果。但……”
鄔八月無奈地看向許靜珊道:“長輩之命,不敢不從,若是言語之上有讓軒王妃不喜的地方,還希望軒王妃能夠原諒一二。”
許靜珊虛弱地笑了笑:“我就說你不是個虛以委蛇之人。也罷,既是長輩讓你出面,我就且聽你說一說。”
鄔八月站起身,鄭重地朝許靜珊行了個禮。許靜珊再請她落座。
鄔八月理了理思路,正要開口,外邊卻傳來嘈雜之聲。
片刻之後。大門開啟,軒王爺從外走了進來。
鄔八月一愣,趕緊起身向軒王見禮。
而軒王爺也是一愣,頓在原地似乎還回不過神來。
許靜珊輕輕咳了咳。
“王爺,你來了……”
許靜珊對軒王爺笑道。
軒王爺這才回過神來,匆忙地叫了鄔八月起,又忙走幾步坐到許靜珊的床榻邊,一邊說道:“前面的事兒告一段落了,我想著回來歇一歇。”
說著軒王爺便看向鄔八月。抿了下唇方才輕聲問道:“表嫂來此,可是有什麼事?”
鄔八月正要說高彤蕾的事呢。當著軒王爺的面兒,她可怎麼好開口?
一時之間。鄔八月有些尷尬,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許靜珊出言道:“高大奶奶來此,是想說……高側妃的事。”
軒王爺頓時皺了眉頭。
許靜珊溫聲道:“高大奶奶,王爺既然也在這兒,也免得我再向王爺陳述一番。你且說你要說的話吧。”
鄔八月窘迫地點了點頭,餘光掃了一眼軒王爺的表情,見他也只是皺著眉,似乎也沒有發怒,心裡倒是安定了些。
“彤蕾回家之後,侯爺將她關在她原本的閨房之中。得知王妃平安生產的訊息後鬆了口氣,卻也憂心該如何處置彤蕾。”
鄔八月輕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侯爺的意思是,彤蕾被抬進了軒王府的門,生是軒王府的人,死是軒王府的鬼,斷沒有今後一直留在蘭陵侯府的道理。王爺和王妃的憤怒他明白,彤蕾做了錯事,她也理當受到懲罰。但她是對王爺和王妃犯的錯,自然也該由王爺和王妃來定她的罪。”
軒王爺輕聲插話道:“表嫂,我以為……我那日同蘭陵侯爺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鄔八月一頓,心道我又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麼。
“……侯爺未曾和我提過王爺和他說了什麼,我今日前來,也是轉達王爺的意思,下什麼樣的決定,自然還是由王爺和王妃說了算。”
鄔八月輕輕低了低頭,只聽四周靜謐了片刻,軒王爺的聲音方才又溫和響起。
“表嫂繼續說便是。”
鄔八月道了句謝,繼續說道:“侯爺希望王爺和王妃能夠將彤蕾接回軒王府,是軟禁在莊子上,讓她自生自滅也好,是將她貶為下奴,讓她做牛做馬一生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贖罪也行,便是給她一個痛快,侯爺也不會有半分意見。但不管如何,彤蕾不能留在蘭陵侯府之中。這對軒王府,對蘭陵侯府的名聲都無益處。”
許靜珊忍不住開口道:“可是高大奶奶,人我們已經送回去了,要再接回來,這像什麼話?”
鄔八月輕聲道:“王爺王妃若是認同侯爺的想法,自然這送人回來的事,蘭陵侯府會料理妥當。”
許靜珊沉默了下來,看向軒王爺。
鄔八月知道,這件事的決定權還是在軒王爺手中。
她輕輕抬起頭去看軒王爺。
霽月風光的少年郎,如今也已經長成了一個修長的翩翩佳公子,即便是已娶妻生子,他周身還是有著那儒雅的、令人沉醉的溫潤光芒。
為了避嫌,回到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