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江釣叟羅諱恆山之墓”,下面的署名則是小徒紀昭洵敬立。
當這些事情辦完之後,已到了翌日晨間。
老僕羅晞已把茅舍中的雜物料理清楚,此刻只見他手中捧了一把寶劍,遞於紀昭洵道:
“這是我家家主傳下的湛盧寶劍,能夠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就請相公收去。”
紀昭洵皺眉道:“先師垂死之前,並未提到什麼寶劍,尊駕是跟隨先師多年之人,就請你收下此劍,以為拒盜防身之用。”
羅晞老僕道:“不,不要說在下應該把家主遺物交了給你,就算他老人家不曾吩咐,在下也可以依據一般規矩慣例,交你收用!”
紀昭洵知道推辭無用,只好硬行接了過來,細細觀察了一遍,雙手捧到桌前轉了兩轉,方才小心的佩於腰間。
在晨風料峭之中,那桃源仙境一般的山坡之下,卻顯得一片冷落,紀昭洵仰望著飄浮的雲天,向老僕羅晞問道:“先師已然人士,你……今後做何打算?”
老僕羅晞忍不住雙淚交流,道:“老奴受家主大恩,早已發誓長侍終身,如今雖然他已不幸而死,但老奴不願離開此處,老奴願意終身居住此間,每日陪伴著家主人的墳墓,直到老死!”
紀昭洵長嘆一聲道:“前輩志節可風,請受在下一拜!”
說著果真施下禮去。
老僕羅晞大驚道:“這個如何使得,折殺老奴了!”
連忙跪下還了一禮,紀昭洵心事重重不願久留,於是仍由羅晞駕舟相送,由那山道中駛了出來,直奔桃花渡。
紀昭洵與慕容筠辭別老僕羅明,在桃花渡住了一宿,第二天卻聯袂向甘心山山下的鷹愁谷奔去,黃昏之後,兩人已到鷹愁谷外。
縱目看去,只見鷹愁谷四面皆是高山,山勢險峻,步履艱難,鷹愁谷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倒是盜匪集結的一個理想處所。
慕容筠首先收住腳步,道:“慢行……”
原來前面已到谷口外圍,神戟魔尊既以此谷做為一統教的總壇,谷外不遠勢必有布樁設卡之人,再向前走,勢必要被發現。
紀昭洵神功大增,豪氣凌雲,淡淡一笑道:“鷹愁谷已在眼前,咱們何不一鼓作氣,就此殺人谷去,把一統教踏成平地,誅除了神戟魔尊……”
慕容筠面色一凜,冷笑道:“甘江釣叟羅老前輩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把畢生真元內功移注給你,若因而養成了你的傲氣,卻反而害了你了!”
紀昭洵怔了一怔,面孔紅紅的道:“在下並沒有恃技凌人之心,只不過一時氣憤難平,恨不得立刻就把一統教搗毀,把神戟魔尊誅除……”
慕容筠幽幽的噓了一口氣道:“一統教如今已經成了氣候,還是小心為是,神戟魔尊不但心性殘酷而且詭計多端,不是一個易與的人物……”
微微一頓,又道:“何況,令堂還在他的徒兒婁傲物手中,倘若他用令堂的性命生死加以威協,不知你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