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陸浩神色狐疑地說道:“貴幫主不會不知道白大俠隱居之處,何以用竹節傳訊,要兄弟派人輾轉傳遞?”
這蔡逢春怔了一怔,忙道:“幫主正有事江南,抽不出身,故命弟子來此,敝幫幫主此舉用意何在,來日或會對公子當面解釋。”
陸浩點點頭,笑道:“蔡幫頭若再無其他事,請就在舍下便飯如何?”
蔡逢春笑了一笑,忙抱拳說道:“責任已了,在下還得趕回去覆命,盛情心領,告辭了!”說完告退步出了大門。
陸浩送出大門,劍眉微蹙地返回前廳,廳中一把太師椅中,正端坐著一位蒼髮銀鬚的老者,不用說,老者就是名震武林的“無影一字劍”陸定了,他見了陸浩,立刻問道:“浩兒,什麼事?”
陸浩把竹筒交給了父親,道:“爹,於幫主派人以竹節秘筒傳訊,要傳給白叔叔。”
陸定白眉微皺,奇道:“竹節傳訊,為丐幫最緊急秘密的傳訊方法,於幫主難道有什麼緊急之事麼?”
陸浩道:“那丐幫弟子也不清楚,只是孩兒感到奇怪,於幫主不是不知道白叔叔隱居在霸橋謝家廢園,為什麼卻要咱們傳遞?”
“無影一字劍”皺眉道:“不可!丐幫的竹節秘函,除指定的收信人外,絕對不容第三者擅拆,於幫主雖與咱們交厚,但若他容許咱們知道內情,自不會以密封竹節傳訊,我們不必犯這個忌,浩兒,現在就派人以快馬送到白大俠處,反正信送到你白叔叔手中,屆時討個迴音,等你白叔叔拆開後,一切不就明白了!”
陸浩應了一聲,拿著竹筒,又復出廳,於是盞茶時刻後,一名青衣家丁騎著一匹快馬,鞭影連揮,直奔霸橋。
“無影一字劍”陸定父子個性極穩重謹慎,任何小節,一絲不苟,他們心中雖已起疑,卻怎會料到那完全是紀瑤屏施的假名傳訊之計。
天色入夜,涼風颼颼,那送信的陸府家丁只顧拚命趕程,卻未注意馬後已經被人盯梢,那送信的丐幫弟子並未離去,此刻卻展開輕功,緊緊跟著。
長安距離霸橋,僅不過七十餘里,那陸府家丁策馬狂奔,兩個時辰,就過了霸橋,轉向左邊一條黃泥小道,在一座廢蕪的舊園前,飛身下馬。
初更深夜,這座廢蕪的舊園,看來更靜寂而淒涼,從殘破的垣牆內,見不到一絲燈火,那陸府家丁牽馬系在門口一棵榆樹下,竟從殘垣間跨步縱人,奔過一排破屋,才見第二排當中一間屋子的紙窗上漏出一絲昏弱的火光。
當他腳步走近門口時,房中驀地響起一聲沉喝:“誰?”
青衣家丁立刻停步回答道:“小的陸二,奉主人之命,給你老爺子送信來的。”
“哦!”一個蒼老的喉音,應了一聲,木門接著緩緩開啟,星光之下,只見一位年約七十餘歲的清癯白袍老者當門而立。
當他凌厲如閃電般的目光打量了陸府家丁後,滿布皺紋的臉上,方露出一絲笑容,道:
“管家的辛苦了,陸公何事勞管家寒夜送信?”
陸二恭敬地打了一個千,然後方道:“老爺要小的問候您白爺,我們少爺及老爺也感到事出突然,所以要小的等候白爺回話,看於幫主秘函上說些什麼?”
“落魂雙鈴”白樂山點點頭,持竹筒的手掌,五指一緊,啪地一聲脆響,竹筒已經碎裂,他雙手一分竹皮。
當目光所及竹筒中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什麼紙片秘函時,神色頓時一變,沉聲道:“陸二,你上當了!”把手中碎竹,甩人草叢。
那陸二臉色也是大愕,吶吶道:“奇怪……”
白樂山長嘆一聲道:“沒有什麼可以奇怪,老夫可以判斷出那人決不是丐幫弟子,此舉只是意在探聽老夫的住處而已!”
陸二道:“白爺,這麼說,那一定是您仇家的詭謀?”
“落魂雙鈴”白樂山又長嘆一聲道;“老夫一生甚少結怨,若所料不差,必是終南紀家姑娘,唉!陸二,你回去可將實情回報陸大俠……”
陸二應了一聲,施禮急急告退,他覺得既有仇家現身,自然必需趕快回報,以便再來馳援。
“落魂雙鈴”目送陸二離開,耳中聽到園外蹄聲遠去,才仰空沉聲道:“假冒送信的朋友,若已到此,就請現身如何?”
話聲甫落,第一排破屋轉角陰影處果然響起一聲冷笑:“嘿!老匹夫,你果然有自知之明!”
一條人影,唰地掠出,飄落院中,正是那傳訊的年青化子!
“落魂雙鈴”目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