摻瞭解藥,緩慢發作時間?”
百智方丈道:“小施主這就不懂了,對方此舉不但要毀少林全寺,而且還要徹底毀滅少林五百年來聲譽,期望老衲人經不住折磨,自動求降!”
說到這裡,老和尚神色有些激動起來,接下去:“千餘弟子,輾轉床第,痛苦呻吟,雖使老衲目不忍睹,心如絞割,但老衲憑先師遺訓,生命雖可毀,威譽不容汙辱!
人生在世,最多百年,少林就是至今中輟,全部死亡,老衲也要留下遺風,使以後武林回憶瞻仰!“
百智方丈全身輕顫,說完這番話之後,方長噓一口氣,平抑了激動的情緒,苦笑一聲又道:“其實老衲也不過盡人事而聽天命罷了,事實上偌大一座寺院,僅僅老衲等三人,豈能顧全!”臉色頓時黯然無比。
紀昭洵這時對百智方丈的處境,感到無比的同情,尤其那份堅毅不屈的意志,從內心產生一份尊敬,同時他了解,少林遭此奇禍,完全是受自己母親牽累所致!
他暗暗一嘆,皺眉道:“難道前輩就這麼坐以待斃?沒有別的辦法?”
百智方丈黯然道:“老衲曾調查過門下中毒症狀,那唐秋霞對毒物的智識,的確超逾常人,這‘九日斷命散’中的成份,竟然異常複雜,當今之世,除了她自己外,恐怕無藥可救!”
語聲頓了一頓,凝視著紀昭洵,倏誠摯無比地道:“所以老衲勸施主速速離去,免遭池魚之殃,唉]尤其紀家只剩下你半脈血肉,若有不測,豈不枉費令堂半生撫養心血,也增加了老衲一分罪過!”
紀昭洵一聽這番話,頓時激起滿腔熱血,沉聲地道:“少林奇禍,緣皆由家母而起,晚輩不知道也罷,既為此,豈能袖手一走,雖自忖力量微薄,也決與前輩共生死!”
百智方丈雙手合計,低誦一聲佛號道:“施主盛情,老衲感激,但少林這場奇禍,已非武力所能解決,施主在此,無益有害,老衲還是堅持初衷,請施主離開!”
紀昭洵劍眉一挑,大聲道:“不,晚輩身受傳藝之德,此刻義無反顧,若袖手一走,還算是人麼!”
百智見他態度如此堅決,頓又長嘆一聲道:“孽,孽,施主在此實幫不了什麼忙!……”
紀昭洵介面阻止方丈說下去,毅然道:“不論如何,我要看看那姓唐的賤婢,究竟是怎麼一個人,大師,全寺僅存前輩等三人,諒必有許多事可以做,晚輩在僅剩的五天中也算稍盡心力!”
百智方丈這才搖搖頭,沉嘆道:“施主既這麼說,老衲堅持也無用,唉!請先坐下,令堂已復元了麼?”
紀昭洵這才坐下,低沉地道:“家母雖已康復,卻遭人劫持了!”
百智方丈神色一震,道:“是誰劫持了令堂?”
“就是那‘驚神鞭’崔九龍及婁傲物!”
百智方丈更是一怔,喟然道:“想不到他大奸若愚,這次老衲卻走眼了,但婁傲物是何許人也?”
紀昭洵道:“前輩可知‘神戟魔尊’其人?”
百智方丈臉色變了一變,道:“神戟魔尊四十年前為邪門第一高手,奪命短戟下死人無數,幸虧中原武林集合三百餘高手,由老衲恩師聖心率領,才於甘境甘心山上,把他*落千丈絕崖,相傳已經死去,你還提他做什麼!”
紀昭洵聞言驚心,急急把所有經過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百智霍然大震,神色瞬即千變,喃喃道:“一波未乎,一波又起,想不到丐幫幫主竟首先遭劫,此魔再出,武林中恐無瞧類,更想不到崔九龍會與那魔頭勾結上了!”
紀昭洵由百智方丈的語氣,才知情勢嚴重,倏想起了天一神僧,遂把遇見父親的事又說了一遍。
百智方丈神色一愕,喃喃道:“江湖傳言,十有九虛,傳就神僧早已物化,如今卻仍在世上,若有神僧出頭,浩劫或可挽回,不過據施主所形容,這位前輩道友恐怕再不會蜷身塵事之中了。”
紀昭洵一陣默然,才道:“據晚輩推測,至少尚有半年時間,現在先設法渡過目前難關要緊!”
百智方丈白眉緊蹙,似有無限心事,陷入沉思。
此刻殿外天色早已一片漆黑,殿中一片沉默,孤燈如豆,閃耀不停,整個少林寺寂寂無聲,更顯得淒涼無比。
紀昭洵不由一陣慨嘆,嘆聲未落,陡聞寺外隱隱的傳來一聲大笑,接著一陣語聲傳人:
“禿驢們,還剩五天了,難道還堅持下去麼?”
話聲在這四籟俱寂的環境中,突然響起,更令人刺耳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