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洵心中一驚之下,霍然起立,反手探劍出鞘,就欲縱出大殿,垂眉沉思中的百智方丈倏然抬頭喝道:“施主不必出去,出去也見不到人!”
紀昭洵一怔道:“如此欺人,上門威脅,大師難道聽憑其施威?”
百智方丈嘆道:“近千弟於性命,在對方掌握中,出去又如何?”
紀昭洵默然無言,只得將長劍回鞘,暗暗嘆息。
只見百智方丈又道:“施主遠來也該休息了,膳堂中備有乾糧,但飲水之井已因有毒封閉,施主不妨到後山溪邊挑用,明天起,就勞施主每天挑二擔水,灌喂敝寺中毒的弟子,以免他們渴死!”
紀昭洵領命,也不客氣,就向殿後膳堂走去,他對少林寺中並不陌生,於是從第二天開始,他就擔當了這份挑水喂水的工作。
近千僧侶,要他一人侍候,直累得他精疲力盡,可是當他眼見一排排禪房中,那些暈睡焦黃的僧侶,命在旦夕,不但不感到繁忙,反而為少林暗暗發急。
整個寺院,連白天也是靜靜地有如死域,這是因為百智方丈為每個弟子點上了昏穴,使他們避免中毒後的折磨,哀號床第。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紀昭洵每日思索解決的辦法,卻是一籌莫展,情勢好像非等死不可了。
離限期只有兩天了。這一天,紀昭洵奔波於後山,往返挑水時,寺前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這兩位不速之客,卻是二名僧人,一位容貌奇古,白色僧衣,竹杖芒鞋,有飄然出塵之慨。
其一位也是白色的僧袍,手執念珠,但臉上卻蒙著一塊黑巾,顯得幾分神秘。
這二位僧人步履輕盈,行如浮雲流水,看若安步當車,其實快速異常,來到寺門口,似乎毫無顧忌,身形雙雙一長,越牆而入。
在寺內戒備的百忍百了陡見二條白影掠人,雙雙一聲暴叱:“是誰?”方鏟柄左右一橫,已擋住二僧去路。
這容貌奇古的枯瘦老僧早已飄落地上,雙手合什,肅容道:“二位道友請勿驚慌,老衲師徒此來並無惡意,請容先見貴寺方丈!”
百忍百了一見對方也是佛門中人,卻極陌生,神色頓時一片驚異,百了僧首先合什道:
“請問道友法號!”
老僧微微一笑道:“老衲出家禮佛,半世靜修,人我兩忘,哪還有什麼法號,此來卻為了解救貴寺千餘弟子而來,請勿多疑!”
百了一聽這番話,加上老僧肅然莊嚴的神容,不敢再多問什麼,忙一指大雄寶殿,道:
“敝寺方丈正在殿中,道友請進!”
說著向百忍打了一個眼色,收鏟側身讓步。
老僧師徒立刻飄然走上大殿,殿中的百智方丈早已看清一切,他聽說來的二位和尚竟有解救全寺弟子性命的辦法,再不遑請問法號,忙起身合什,急急道:“二位道友有什麼辦法能化解敝寺近千弟子之毒!”
老僧合什緩緩道:“辦法在我徒兒身上,方丈大師請先坐下,慢慢再談!”
百智一看老僧身旁的蒙面年青僧人“心中暗暗嘀咕,猜不透這二位和尚既存解危之心而來,為什麼要隱遮面目!
但百智究竟是有深湛修為的高僧,心中雖起疑,但人家表示得從容不迫,而且毫無惡意,自己自也不便顯得太急迫,於是肅身擺手道:“二位道友請坐,少林危在旦夕,恕無法招待!”
老僧點點頭,就與蒙面僧面對百智僧盤膝坐落地上放著的草蒲上,老僧道先開口道:
“未說話之前,老衲先有個規矩!”
百智僧點點頭道:“道友請說!什麼規矩?”
老僧道:“你我可就事談事,不必如世俗之見,詢問道名!其實佛門弟子,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只存佛心一點,哪有什麼法號姓名!”
百智恭敬地道:“道友佛理高深,貧僧敢不遵命!”
老僧微微一笑道:“好,方丈果然不愧少林之尊,現在老衲要先提一個條件!”
百智方丈微微蹙眉,淡淡道:“只要道友能解救敝寺弟子,什麼條件,貧僧都願考慮,但希勿故出難題!”
老僧道:“老僧的條件最容易辦不過,若要解救貴寺遭劫之危,請方丈先讓掌門之位!”
此言一出,百智方丈神色陡然一變!
他想不到提的條件,竟是要他讓出掌門之職!
這剎那,這位高僧對二位和尚的來意,是善是惡,有點莫測高深起來了,頓時慢然沉聲問道:“道友要老衲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