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溫暖的感覺是在奢華而冰冷的重華殿中所缺少的。每天清晨,吃著白奶奶煮得熱呼的早飯,聽著她敘述著家長裡短。離憂心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江湖的紛爭,恩怨情仇的糾結,身陷在其中方知當中的疲累。
離憂也未向人說起過她的來歷,白奶奶也不多問,逢人只說離憂是遠房來投靠的親戚。
早飯才吃到一半,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急匆匆地跑來。白奶奶丟下碗筷迎上去,寒暄道:“劉嬸子飯吃了沒,要不跟我們一塊吃點?”
劉嬸子道:“我現在哪有心情吃飯呀。我家二狗子早上跟他爹上屋頂補房子,一不留神就從上頭滾下來,像是傷著了腳。我這巴巴的跑來就是想勞江姑娘上門去看看。”
離憂筷子一丟,道:“走吧劉嬸子,我先去瞧瞧。”
自上回離憂替虎子解了蛇毒後,許是孩子們回來誇大了,村裡人都把離憂當成神醫。摔了、磕了、碰了都來找離憂。就在昨天還有個媳婦小產的來找離憂要調養的方子。若說使毒、解毒的功夫離憂自是嫻熟,而對於醫人方面的東西她只在跟黑婆婆學毒時稍稍參涉了一些,從前也甚少使用,更算不上精通,只能治一些外傷而已。
一進劉嬸子家的院子就聽到二狗子殺豬一般的嚎聲傳來。
第三捲風雲變 風雲變 第六十二章 返璞歸真(二)
風雲變 第六十二章 返璞歸真(二)
“行了行了,別嚎了!你爹上房你非要跟上去,白白找罪受,怨得了誰?”劉嬸子嘴上埋汰,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心疼。二狗子的爹正守在床邊瞧見離憂來了,忙讓開身來憨笑著打招呼。二狗子則歪躺在床上,鼻涕眼淚淌了一臉。
離憂問道:“哪疼。”
二狗子拉著哭腔道:“胳膊疼,還有腳,左腳特疼,動不了。”
離憂先拉起他的胳膊看了一遍,又查視他的腿,才觸到他的腳脖,二狗子便又大嚎了起來。劉嬸子緊張不已,“姑娘,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胳膊上是擦傷,過幾天自個就能好。腿骨還好沒斷,就是腳脖脫臼了,也不礙,接上就行了。唉,二狗子你瞧,外頭好像有個七彩鳥兒落院子裡了。”
“七彩鳥?”二狗子抬了頭往窗外瞧去,離憂卻趁著他分神之際,雙手迅速地探出,在他的腳脖上“喀嚓”一擰。“啊!”緊接著二狗子震天的慘呼聲把院外樹上的麻雀都驚飛了。
離憂在二狗子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笑罵道:“鬼叫什麼?有那麼疼麼?動動看,腳還能動嗎?”
劇痛過後,二狗子依言抬了抬腳:“好,好像能動了。”
“那就沒事了,好好在床上養幾天,。保管你又能活蹦亂跳了。”
二狗子痛過之後卻還惦記著。方才之事,翹著頭問:“沒有七彩的鳥,我剛才只瞧見了幾隻麻雀。”
離憂笑道:“在夢裡呢,你現在閉上眼,許就能夢見了。”
二狗子的爹孃瞧見兒子無恙,心頭大舒了口氣,千。恩萬謝地將離憂送出門,臨走還塞了籃雞蛋給離憂,說是給她補身子。
白丁家只有兩畝田,原本地裡的活都是他們祖孫。倆幹。離憂不忍心看著白奶奶一把年紀還要佝僂個腰幹著沉重的農活,遂自高奮勇,代白奶奶下地去。
這一日,水田中,白丁的褲腿卷得高高,小腿陷在。泥中,屁股翹得老高,靈巧的手將水稻的幼苗插在田中。一側頭看到不遠處的離憂,也學著他的樣子,只是白晰的臉上被汙泥畫成一道道的黑印子,面前的好不容易插的一排水稻卻是歪歪扭扭,不成個樣子。白丁指著她哈哈大笑:“姐姐你插秧也不用把自己畫成個花貓吧,哈哈!”起先白丁對離憂還是極為恭敬,但沒過兩天,瞧見離憂為人很直爽,便不再忌憚什麼,眼下竟開始打趣離憂。
“臭小子,敢笑我!”。離憂瞪著眼睛,做了個兇惡的表情。白丁仗著二人距離遠,不但不懼,反而衝她扮鬼臉。
離憂冷哼一聲,“老虎不發威你當姑奶奶我是病貓?”她手掌在水田中一拍,激起一片水花跳起,她順手一撈,那些水掬到掌中,被她至寒的寒玉功一震竟直接成了冰塊。離憂順手甩出,冰塊嗖的一聲向白丁飛去,其速快如閃電。白丁還未反映過時,便覺腿彎處一酸,再也立不住,撲咚一聲仰面摔在水田中,泥漿子濺了一身。
離成拍著被泥染黑的手哈哈大笑:“還敢笑我,這回你自己倒成了大泥鰍了!”
白丁在泥中亂撲騰著,嚷道:“姐姐你又欺負我,我要告訴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