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驚恐、脆弱與無助,絲毫看不出往日的鐵腕與果 斷。
太后斜靠在桂嬤嬤的肩上,哀怨自責地說:“她一定是怪哀家當初那麼對她,她一定怨毒了哀家對不對?哀 家近來每日都會夢見瓏兒,她抱著早已嚥了氣的三阿哥到哀家的面前,質問哀家當初為什麼不給她們母子一 條活路,哀家看見了她的眼底滿是不甘與怨恨,還不停的在滴血……”
“太后,您多慮了。人死了便是死了,哪裡還會回來找您呢!”桂嬤嬤自然知道太后所提之人定是已薨逝的 惠妃,也只能儘量的寬慰哭得如同孩童的太后,“一切都過去了,讓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太后剛剛躺下,又抓住了桂嬤嬤的手追問道:“若是瑄兒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他會不會原諒哀家,他會原諒 哀家嗎?”
桂嬤嬤嘴角扯了抹極淡的笑容,安撫著受驚的太后,“惠妃娘娘是因三阿哥歿了傷心過度、才會薨逝,跟您 沒有任何的關係;您那麼疼愛皇上,您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他好,皇上斷不會怪罪您的。”
暖閣外的雨滴聲漸漸弱了下去,太后也終於相信了桂嬤嬤的話,乖乖地躺了下來。桂嬤嬤進宮也快三十年了 ,可以說是太后最得力的心腹;也許只有在她的面前,這個全天下最尊貴、鐵腕的女人才會露出最脆弱的一 面。
重新服侍了太后歇下,桂嬤嬤方才退出了暖閣,打下簾子的時候長長地嘆了聲氣。
四更天時分,六宮妃嬪皆開始忙活了起來,準備往慈寧宮給太后請安。慈寧宮內,{炫…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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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 書 …網宮女端了梳洗的熱水進了 暖閣,桂嬤嬤照著規矩先服侍了太后與洗。
待太后輿洗完畢,早已準備好了梳具的張太監由魏明領著進了暖閣,照例給太后請了安,方才拿起了象牙的 梳篦輕輕地為太后梳理著染得油亮漆黑的秀髮。
桂嬤嬤從鈿盒內取出了太后平日常用的髮飾,一名宮女神色慌張的走進了暖閣在她的耳邊小聲的稟報著些事 情。桂嬤嬤知曉了情況後,不動聲色的打發了那宮女出去繼續當差,然後又繼續做著手裡的事情。
張太監熟練地為太后梳了個架子頭,這也是太后最喜歡的髮式,高聳的架子頭正如她當今皇太后不可褻瀆的 身份與權威,桂嬤嬤將選好的一對福緣善慶簪子遞了過去,又將兩對點翠的壽字簪放在了邊上,並一對銀質 的仙鶴凌雲流蘇簪。
太后忽然睜開了雙目,鏡中的她除了有些憔悴外,目光冷銳敏覺,再也不是先前被噩夢驚醒的脆弱婦人。
將釵飾一一的簪戴完畢後,桂嬤嬤又為太后戴上了翠玉滴字的耳墜,太后照著規矩拿了鏡子細細地瞧了眼便 放下了下來。
為太后梳完頭,張太監收拾好了自己的傢伙,跪了安又由魏明領著出了暖閣。
這邊裝扮妥當後,捧著漆盤的宮女走到了太后的身邊跪了下來。桂嬤嬤服侍了太后換上了深駝色四合連雲紋 暗花緞袍,拿了串十八子的吊墜系在了緞袍的珊瑚釦子上。
一切都打點妥當後,桂嬤嬤又為太后理好了衣飾才扶了太后去了前殿吃茶。待太后端坐在寶座上時,魏明將 膳房剛做好的幾樣素點輕輕地放在茶案上。宮女已呈了新沏的香片輕放在茶案上,魏明那邊也溜溜的遞上了 菸袋。魏明小心翼翼地跪在太后的腳下為太后點著了菸袋,太后銜著漢白玉的菸嘴深深地吸了口菸袋,斜靠 在寶座裡,問道:“哀家方才都瞧見了那丫頭慌慌張張的樣子,可是後宮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點完了煙鍋,魏明也識趣地退出了正殿,桂嬤嬤待魏明退出殿去才走到太后的身後為太后輕輕捏著肩膀,恭 維太后道:“太后真乃神人,奴婢還未曾開口,太后您就猜透了奴婢的心思,奴婢真是慚愧。”
“行了,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對哀家用這套手段呢!”太后邊說邊將菸袋放了下來,端起了手邊的茶盞,反問 身後的桂嬤嬤:“可是樂壽堂那邊又生了什麼事端?”
“太后英明!”桂嬤嬤垂首應道。
太后自打看見那名宮女的時候便已猜到了個七八分,所以也不覺得意外,吹了吹茶沫才說:“哀家早就說過 ,康王家的老二就是個禍水。打她剛進宮的那天哀家就瞧出來了,從前在她自己的宮裡禍害一番也就罷了, 沒想到去了樂壽堂還是是非不斷。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