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心甘情願的薛寒雲,連連嘆息:“這還是未成親呢,要是將來成了親,也不知道大小姐如何欺壓少爺呢。”
夏惠瞪他一眼:“橫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操什麼閒心?”率先爬上了馬車。
薛寒雲一路牽著柳明月慢慢往回趕,沿途看到各種小吃,柳明月便伸長了脖子張望,不住嗅著路邊食物的香氣,薛寒雲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失笑,便將韁繩交到她手上,親去買小吃。
柳明月一路騎著馬兒,提著一長串零食,心情由陰轉晴,看看天色還早,遂俯身低頭下去,小聲道:“寒雲哥哥,不如我們去別院給表姐送些吃的可好?”
薛寒雲便當街翻身上馬,將她攬在懷裡,感覺到她整個身子都僵直了,他卻在她耳邊吹氣:“你若覺得不自在,我便仍舊下馬牽著走?”城裡往郊外若是牽著馬兒走,恐怕一個時辰都不止。
柳明月面色微紅,抬袖掩面,低低催促:“還不快走,滿街的人都看著我們呢。”
薛寒雲唇角微彎,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如箭般射了出去。
他騎術極精,此刻街上行人都不多,聞得馬蹄之聲便紛紛避讓,不多時二人一騎便駛出了城外。
溫家兄弟兩同時考中,溫友思例授七品的翰林院編修,溫友年卻是入了翰林院學習,如今是庶吉士,還需要學習一年之後,再參加甄別考試,無論如何,萬氏二子都留在了京城,她一時便也不準備回去。
更何況,這幾日不斷有媒人上門來向溫友年與溫毓欣提親,萬氏斟酌之間,還有幾分拿不定主意。聞得丫環來報,薛寒雲與柳明月前來,忙忙吩咐丫環去請溫毓前來。
柳明月一路坐在薛寒雲懷裡,迎面暖風輕拂,背後又是一具滾燙的軀體,不多時便出了一身熱汗,只盼著早點到別業。又想著不怪得平時羅瑞婷極喜歡騎馬,原來迎風馳騁竟是這般快意,暗暗下定了主意回頭要尋羅瑞婷來教自己騎馬。
哪知道回頭等她去求的時候,羅毓婷已經被羅大夫人拘在家裡待嫁,此事未成,羅毓婷擰著她的臉兒取笑:“不若你等成親之後,向薛師兄求教,相信他一定樂於教你這小笨蛋!”
柳明月將她的爪子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十分氣憤:“就算現在也可以讓他教,何苦等以後?”
後來她果然磨著薛寒雲教她騎馬,其中旖旎風景,自不必述,這卻是後話。
此刻二人在別業門前下了馬,柳明月手裡拎著兩包吃食,松慄糕,蜜餞果子,眉毛酥等等。薛寒雲先下了馬,又扶了她下馬,她兩手拿滿了東西,上時容易此刻想要下卻有些難度,恰正溫友思今日休沐,聞聽得兩人前來,與溫友年兄弟倆聯袂而來,接過柳明月手裡的東西,才幫她解了窘境。
一時裡萬氏及溫毓欣見了柳明月,也極為高興。溫毓欣親去拉她的手,不防抓了一手的糖漿……原是她吃了甜食粘在了手上,溫毓欣舉著一手的粘膩目瞪口呆,轉頭去瞧她娘萬氏,一臉的疑惑。
萬氏既決定了要將溫毓欣嫁到京城,近日拘她拘的越發嚴謹,行動坐臥都有婆子丫環盯著,半點不敢出格。溫毓欣只當旁人待嫁必也同她一般,哪知道柳明月待嫁,卻越性過的比未曾文定之時還要瀟灑,這位未來妹夫不但不曾管著她,還縱容她當街吃東西,提著滿手的小吃來家……這哪裡是待嫁的模樣?
待得薛寒雲與溫家兄弟倆去前面書房,溫毓欣與柳明月也被丫環服侍著淨了手,這才在柳明月手背上擰了一把:“小丫頭,你怎的這般無法無天?”半是含酸半羨慕。
萬氏笑的溫柔又無奈:“你妹妹命好,不但沒有婆婆小姑子刁難,便是薛家公子也是極厚道的人,將來就算不在相國府住著,也必是單門獨戶的過日子,哪怕睡到日上三竿也無人管。”
柳明月摟著萬氏的胳膊撒嬌:“二舅母說什麼呢?我才不要離開阿爹,我要天天陪著阿爹。”
她這位舅母素秉外柔內剛,最是通情達理。柳明月與她相處時間愈久,便愈加與她親近。也許是她本身便是失母之人,有一次還曾傻傻在萬氏面前道:“真是奇怪,雖然大姨母與我阿孃是嫡親姐妹,我卻覺得大姨母與我阿孃性子必定不同。反倒我總覺得二舅母倒與我阿孃很像……”
萬氏當時便紅了眼眶,摸著她的腦袋連嘆:“你個傻孩子!”
待她走後又垂淚一回,溫毓欣勸了許久才止了淚:“你哪裡知道你小姑母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是性子溫柔,卻也最有主意,阿孃不及她聰慧,不及她許多……唯有一條,阿孃比她命好,能親眼看著你們兄妹三人長大